“爸爸……媽媽……”
念念站在一旁,看著緊緊相擁的父母,小小的臉上,滿是茫然和害怕。
她伸出小手,拽了拽媽媽的衣角。
“你們……怎么了?”
顧承頤的身體,因為女兒這聲軟糯的呼喚,而微微一震。
他緩緩地,松開了孟聽雨。
他低下頭,看著眼前這個被淚水浸濕了臉龐的女人。
他抬起手,用粗糲的,依舊在顫抖的指腹,一遍又一遍地,擦拭著她臉上的淚。
動作溫柔得,像是在對待一件失而復得的,絕世珍寶。
“對不起。”
他又說了一遍。
“對不起,我忘了那么久。”
忘了他們之間,最開始的,那份純粹的心動。
忘了那一眼,就注定的,糾纏一生的宿命。
孟聽雨搖著頭,淚水卻流得更兇。
“不怪你,不怪你……”
顧承頤沒有再說話。
他只是低下頭,在所有記憶回歸之后,第一次,用一個清醒的,完整的靈魂,吻住了她。
這個吻,不再是試探,不再是情動。
它帶著四年的思念,帶著遺忘的悔恨,帶著重逢的狂喜,帶著失而復得的珍重。
它滾燙,霸道,又帶著深入骨髓的,卑微的虔誠。
溪水潺潺,陽光正好。
顧承頤吻著他失而復得的全世界,用盡了余生所有的力氣。
他終于明白。
他從來都不是被她拯救。
從第一眼開始,他就是,心甘情愿地,為她沉淪。
溪水冰涼,吻卻滾燙。
這個吻,像一把鑰匙,捅進了一扇塵封四年、銹跡斑斑的鐵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