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前的桌子上,一面巨大的顯示屏,突然亮起。
顧承頤的臉,占據(jù)了整個屏幕。
他的背景,還是那間移動指揮車,只是懷里,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。
念念已經(jīng)睡著了,小臉上還掛著淚痕,卻睡得很沉,一只小手緊緊地抓著爸爸胸前的衣襟。
顧承頤正低著頭,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(tài),輕輕吻著女兒的額頭。
那畫面,溫馨,而又殘忍。
齊越臉上的笑容,慢慢凝固了。
那股溫暖的藥力,似乎在這一刻,被注入了一絲冰冷的寒意。
“齊越。”
顧承頤抬起頭,看向屏幕。
他的聲音,恢復了慣有的冰冷與平靜,不帶一絲一毫的個人情緒。
“五年前,京城西郊國家重點實驗室,一次超導材料實驗中,發(fā)生意外爆炸。事故原因,被定性為操作失誤。”
他陳述著,像是在念一份與自己毫不相關的報告。
“但就在爆炸前三分鐘,實驗室的備用電源系統(tǒng),被人為關閉了零點一秒。這零點一秒,足以讓主控電腦的保護程序出現(xiàn)致命的邏輯漏洞。”
“而那個時間點,唯一一個出現(xiàn)在備用電源室附近的人,是你。”
屏幕上,畫面切換。
一張模糊的,從老舊監(jiān)控里截取出的側(cè)臉照片,被無限放大。
盡管像素很低,但那熟悉的輪廓,那眼角的淚痣,清晰可辨。
齊越的瞳孔,猛地一縮。
他腦中那片溫順的海洋,開始掀起波瀾。
“胡說……這不是我……”
他的聲音,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慌亂。
“是嗎?”
顧承頤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屏幕再次切換。
一份份銀行流水記錄,如同瀑布般刷過。
“齊氏集團近三年來,有十七筆海外投資,都流向了同一個空殼公司。而這家公司的實際控股人,是當年負責那次事故調(diào)查的組長,李衛(wèi)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