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稱呼,客氣而疏離。
“你的花很貴。”
她頓了一下,黑曜石般的眼眸里,染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冷漠。
“但味道很廉價。”
齊越臉上的笑容,瞬間僵住。
孟聽雨的視線從那些花上移開,平靜地看著他。
“另外,花粉會影響我判斷食材的嗅覺。”
“請你帶著你的‘誠意’,離開。”
這一番話,不帶一個臟字。
卻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齊越的臉上。
她將他精心準備的、價值不菲的藍色妖姬,貶低為影響她工作的障礙物。
她將他自以為是的深情告白,定義為廉價的騷擾。
這已經不是拒絕,這是當著全世界媒體的面,將他的臉面和自尊,一起踩進了泥里。
齊越的臉色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,再轉為豬肝色。
他琥珀色的瞳孔里,那份偽裝出來的深情迅速褪去,翻涌起被當眾羞辱后的,猙獰的怒火。
記者們的閃光燈更加瘋狂了,他們敏銳地捕捉著齊越臉上每一絲細微的扭曲。
這比一場浪漫的告白,可要精彩太多了。
就在胡同口的氣氛僵硬到極致,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爆發時。
一陣沉穩的引擎聲由遠及近。
一輛低調卻氣場十足的黑色紅旗轎車,無聲地停在了那排浮夸的豪車之后。
這輛車的出現,讓在場所有懂行的記者,都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車門打開。
兩名穿著黑色西裝,身形高大的保鏢率先下車。
他們沒有一句廢話,只是用冰冷的眼神和不容抗拒的氣勢,迅速在混亂的人群中清出了一條通道。
緊接著,顧承頤控制著他的輪椅,緩緩地,從車上駛下。
他今天穿了一件質地柔軟的黑色羊絨衫,襯得他本就冷白的皮膚,愈發像一塊上好的冷玉。
他的出現,讓現場的溫度,都仿佛驟然下降了好幾度。
王者降臨。
顧承頤沒有看那些瘋狂的記者,甚至沒有看那個臉色鐵青的齊越。
他的輪椅徑直滑到了孟聽雨的身邊,停下。
然后,他才緩緩抬起頭,那雙深邃如寒潭的墨色眼眸,第一次,正眼看向了齊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