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,沙啞得厲害,像是被砂紙磨過。
“……你唱的?”
孟聽雨的心,猛地一跳。
果然。
是因為那首歌。
是他們的記憶,在試圖沖破牢籠。
可是,太危險了。
他現(xiàn)在的身體,根本承受不住這種劇烈的沖擊。
她的臉上,不敢流露出絲毫異樣,只是維持著平靜的表情,聲音放得極輕極柔。
“是……”
“哄念念睡覺的。”
她選擇了隱瞞。
她不敢告訴他,那首歌,是他教給她的。
她怕這個事實,會成為又一根導(dǎo)火索,再次點燃他腦海里那片危險的區(qū)域。
顧承頤定定地看著她。
他試圖從她平靜的眼眸里,尋找些什么。
尋找那個在月光下為他包扎傷口的,模糊的剪影。
可是,什么都沒有。
她的眼神,清澈,坦然,只有關(guān)切,沒有秘密。
那個一閃而逝的畫面,已經(jīng)像風(fēng)中的沙,徹底消散了,只留下一陣陣尖銳的,后遺癥般的鈍痛,和一種莫名的,巨大的失落感。
他太累了。
累到?jīng)]有力氣再去思考,再去追問。
他緩緩地,閉上了眼睛。
沒有再問下去。
也沒有從她的懷里退開。
反而,像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,將全身的重量,都交付給了她。
他的臉,輕輕地,貼著她溫暖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