虛空中的星芒突然變得灼熱。
陳洛抬頭,看見最頂層的觀星臺亮起刺目的金光,像在召喚什么。
他摸了摸頸間的吊墜盒,里面裝著議會的罪證;又按了按胸口的吞噬印記,那里還殘留著父親聲音的溫度。
去觀星臺。他說,聲音里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堅定,我需要答案。
林昭的手指在扳機上輕叩兩下,突然收槍入鞘:我跟著。
葉清歡活動了下手腕,拳風帶起一陣風:武館的人,從不臨陣脫逃。
蘇妄的指尖還在虛空中敲擊,嘴角勾起瘋批的笑:規則演化。。。。。。這可比解析古魔法陣有趣一萬倍。
陳洛望著三張熟悉的面孔,突然笑了。
他轉身走向階梯,腳步聲在空曠的遺跡里激起回響。
頂層的金光越來越亮,像一把鑰匙,正在開啟某個被塵封了二十年的秘密。
而在他們看不見的陰影里,一道漆黑的裂縫正緩緩張開,裂縫中滲出的氣息,與星環城議會大廳地下實驗室的味道,一模一樣。
當陳洛的靴底碾過最后一級石階時,觀星臺的金光突然如實質般包裹住他的腳踝。
林昭的軍靴在他身側停住——她能清晰感知到,這道金光里流動著比源能更古老的韻律,像是某種活物在確認來者身份。
葉清歡原本在掌心凝聚的太初拳勁,此刻卻如遇春雪般消融,她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,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說“真正的拳道,該是承天地而不是逆天地”,原來這天地,竟藏在這樣的虛空中。
蘇妄的指尖早已經開始在空氣中快速點擊,她能捕捉到的規則碎片比任何時候都多:“陳洛,這些光粒子的排列方式……和你吞噬印記的頻率完全同步!”她的聲音帶著瘋批特有的亢奮,發梢甚至因為能量過載泛起細碎的電弧,“你簡直成了規則的翻譯器!”
陳洛沒有回應。
他的視線完全被觀星臺中央的光繭吸引——那團光繭正以呼吸般的節奏收縮膨脹,每一次脈動都在他意識里喚起父親的面容。
他喉結滾動兩下,伸手觸碰光繭的瞬間,皮膚下的藍光突然如決堤的河,順著指尖涌入光繭。
“歡迎回家,小洛?!?/p>
當陳正平的聲音從光繭中傳出時,陳洛的膝蓋猛地一軟。
這聲“小洛”和記憶里重疊得嚴絲合縫——十七歲那年他發高熱,父親守在床頭,也是用這樣帶著倦意的溫和嗓音,一遍又一遍喚他喝藥。
光繭緩緩綻開,陳正平的虛擬影像不再透明,甚至能看見白大褂袖口沾著的咖啡漬——那是母親總念叨的“實驗室老毛病”。
他的目光掃過陳洛眼下的青黑,掃過他指節處未消的舊傷,最后停在他頸間的吊墜盒上:“你妹妹……陳霜,她最近總把你煮的番茄面拍給我們看?!?/p>
“你們……能看見她?”陳洛的聲音顫抖。
他突然想起上個月陳霜生日,自己在灰區工坊熬夜趕工,妹妹發來的視頻里,她舉著插著歪歪扭扭蠟燭的泡面,笑著說“哥你看,我把番茄煮化了,像不像星空”。
陳正平點頭:“原初之境連接著所有被吞噬的記憶。你每完成一次遺愿,每埋葬一具尸體,都在為這個空間注入新的星光?!彼?,虛空中立刻浮現無數光點——有陳洛第一次幫鄰居奶奶修老電視時的笨拙,有林昭在巷戰中為他擋下源能彈時濺在他臉上的血,有葉清歡在武館破落時跪在泥里擦拳譜的背影,還有蘇妄在實驗室把自己鎖三天三夜解析古魔法陣時,落在鍵盤上的眼淚。
“我們創造吞噬系統,是為了在世界崩塌前,保留人類最后的希望?!标愓降闹讣鈩澾^那些光點,“源能議會早就發現,星環城的源能核心在加速衰變。當它徹底崩潰時,整個城市會被吸入虛空裂隙,比源能戰爭時的核爆更徹底——沒有幸存者,沒有灰燼,連時間都會被碾碎。”
林昭的天樞武裝突然發出尖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