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凈化（第4頁）

夜梟的面具終于脫落。

那是一張布滿縫合痕跡的臉，左眼皮上還縫著一枚青銅徽章——正是源能議會的標志。

他踉蹌著撞在墻上，鮮血浸透了烏鴉披風，望著陳洛的眼神像在看怪物：“議長……議長說你只是……只是個會撿垃圾的程序員……”

“轟——”

控制臺突然發出垂死的哀鳴。

維克多不知何時掙脫了陳洛的束縛，他的右手按在完全下沉的紅色按鈕上，整面墻的符文都在崩解，碎石像暴雨般砸下來。

源核密鑰在他掌心裂開蛛網紋，核心處迸發出的白光幾乎要刺穿所有人的視網膜。

“凈化啟動。”維克多咳著血笑，鑰匙的碎片扎進他掌心，“三十秒后，源能池會過載，整座星環城的源能者都會被燒成粒子……包括我。但議長會用備用源核重建文明，而你……”他盯著陳洛眼底的星芒，“你的吞噬系統會吸收爆炸余波，成為新神座下的……祭品。”

葉清歡用鐵尺撐起一塊石梁，霜霜縮在她懷里，小手指死死摳著她的衣襟：“洛哥，爸爸的信里說……傳承是要保護大家對嗎？”

蘇妄的分析儀早被砸成碎片，她卻瘋了一樣撲向維克多，發梢沾著血：“密鑰里還有陳叔叔的后手！那道生物電流記錄沒放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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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昭的機甲外殼已經裂開，她扯下護面，血污的臉貼在陳洛耳邊：“我機甲的能源還剩三分鐘，能送你們去地下逃生通道。但鑰匙……”

陳洛望著維克多掌心的碎片。

白光中，他看見二十年前的畫面：母親把他和霜霜推進逃生艙，父親在控制臺前輸入最后一串代碼，轉頭時的笑容和現在的自己重疊。

系統面板上，【吞噬法則】的圖標正在發燙，他突然明白父母說的“傳承”是什么——不是系統的力量，而是在黑暗中選擇不成為黑暗的勇氣。

“現在，你要選擇。”維克多的聲音突然輕了，像當年實驗室里教他修芯片時那樣溫和，“是摧毀鑰匙，讓凈化提前爆發；還是喚醒它，看看你父母藏了什么……禮物。”

碎石砸在陳洛腳邊。

他望著霜霜滿是淚痕的臉，望著林昭染血的肩甲，望著葉清歡撐著石梁發抖的手臂，望著蘇妄眼里幾乎要燃燒的期待。

系統的提示音在耳邊轟鳴，他卻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，比任何法則都清晰。

“哥？”霜霜輕輕喚他。

陳洛彎腰撿起一塊帶棱的碎石。

指尖的黑光裹住碎石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，那石頭竟開始吸收周圍的源能，表面浮現出與鑰匙核心相同的紋路。

“導師，”他抬頭時，眼底的星芒比白光更亮，“你忘了件更重要的事——”

“我父母，從來沒打算讓我當祭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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