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7章 最后抉擇（第3頁）

塔外的幽藍光芒更盛了，陳洛卻聽見自己心跳如雷——那是他第一次，清晰地聽見命運的齒輪轉(zhuǎn)動的聲音。

系統(tǒng)提示音在識海炸成一片亂碼前，最后一句是：倒計時：九分五十秒。法則之塔的穹頂裂開蛛網(wǎng)狀的暗紋時，陳洛耳麥里的銀羽正喊得破音：“陳隊！他們啟動了源能核心的共振器，地下熔漿層的溫度已經(jīng)突破臨界值——”話音被一聲悶響截斷，應(yīng)該是她又被震蕩波掀翻在地。

系統(tǒng)提示音在識海炸成蜂鳴：“吞噬進度99。6%，最終拼接即將開始。警告：若中斷拼接，吞噬法則將永久凍結(jié)。”陳洛的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，法則碎片在他面前懸浮成環(huán)，每一片都映著他暗金瞳孔里的血色——那是源能海過載的征兆。

“凍結(jié)就凍結(jié)？”他對著空氣低笑，聲音卻發(fā)顫。

林昭的天樞武裝最后一次撞擊戰(zhàn)艦的畫面突然閃回：赤金尾焰熄滅前，她護目鏡上的裂痕里滲出的血珠，正滴在破碎的星環(huán)徽章上。

蘇妄的投影還卡在虛擬鍵盤前，發(fā)梢的碎渣隨著她劇烈的喘息簌簌掉落，她的唇形在說“陳洛，我解析出星門需要的是你的法則”，可通訊器里只剩電流雜音。

“如果現(xiàn)在不阻止他們，整個星環(huán)城都會成為星門燃料！”銀羽的尖叫穿透雜音刺進來，帶著哭腔，“我看到核心區(qū)的孩子了，他們被議員當(dāng)人質(zhì)鎖在熔漿管道旁——和當(dāng)年陳霜被鎖在下水道的位置一模一樣！”

陳洛的呼吸猛地一滯。

他想起昨夜陳霜蜷在他臂彎里，用沾著奶漬的手指戳他腕上的暗紫甲油印：“哥的新紋身真好看。”此刻那片甲油正燙得灼人，像蘇妄昨夜塞代碼時說的“不可預(yù)測性”，在他血管里燒出一條火路。

“砰！”

法則之塔的金屬地面突然裂開，零號的身影從地縫里升起。

他的皮膚泛著不自然的幽藍，左眼瞳孔變成流動的黑曜石紋路——那是黑曜意識上傳完成的標(biāo)志。

原本佝僂的脊背挺得筆直，像根淬毒的劍：“你不該來到這里。法則，不屬于你。”

陳洛后退半步，后背抵上葉清歡的拳譜。

她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后，《太初拳經(jīng)》的封皮貼著他后頸，傳來滾燙的溫度。

拳譜紙頁無風(fēng)自動，在兩人身周織出金色光盾，擋住零號指尖射出的暗紫色法則射線——那是源能議會用了二十年研究的“抹消術(shù)”。

“你早被議會抹除了意識。”陳洛盯著零號的眼睛，“是星門那側(cè)的文明給了你新的宿主？”

“他們承諾讓我成為法則的守門人。”零號的聲音像兩塊金屬摩擦，“而你——”他抬起手，整座塔的防御系統(tǒng)突然倒轉(zhuǎn)，懸浮的法則碎片開始瘋狂旋轉(zhuǎn)，“會成為獻祭的燃料。”

葉清歡的光盾出現(xiàn)裂痕。

陳洛能聽見她咬碎后槽牙的聲音，拳譜的金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。

他的源能海突然翻涌，吞噬進度條在視網(wǎng)膜上跳到99。9%，系統(tǒng)提示音的尾音帶著破音：“最終拼接剩余0。1%，是否確認——”

“確認！”陳洛吼出聲，掌心重重拍在最近的法則碎片上。

暗金色的光霧從他指尖炸開，將所有碎片包裹成繭。

零號的法則射線穿透光盾，在陳洛左肩烙下焦黑的痕跡，他卻恍若未覺——源能海里，父母留下的芯片突然發(fā)燙，母親的聲音混著電流在識海響起：“小洛，法則不是枷鎖，是火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