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遠處,穿銀色裝甲的士兵正在架設能量屏障——他們要把這里變成鐵籠。
“蘇妄的意識投影呢?”陳洛扯著通訊器低吼。
“在你右手邊的神經培養液艙!”小白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但白曜那老東西在艙底裝了自毀裝置,我解不開!”
陳洛猛地轉身。
培養艙里漂浮的淡金色光團正在收縮,那是蘇妄的意識體,此刻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。
他沖過去時,袖口擦過控制臺,白曜留下的半機械義肢還在滲著綠液——那是這個瘋子臨走前留下的嘲諷。
“陳洛!”灰影的聲音穿透防彈玻璃,粒子槍的預熱聲像悶雷,“放下武器,束手就擒。你妹妹陳霜的定位器,現在就在我終端上。”
陳洛的腳步頓住。
他想起三天前,陳霜蹲在廢品站門口逗流浪貓時,發梢沾著的草屑;想起妹妹把最后半塊烤面包塞給他時,眼睛彎成的月牙;想起父母出事那晚,她縮在他懷里,哭到喘不上氣的小身子——這些畫面突然和蘇妄記憶里的小女孩重疊,燙得他眼眶發疼。
“系統,吞噬進度條。”他咬著牙在識海默念。
“91%。”
足夠了。
陳洛反手抽出腰間的源能匕首,刀尖抵住培養艙的密封閥。
源能火焰順著刀刃竄進艙體,淡金色光團突然劇烈震顫,蘇妄的聲音從光團里溢出來,帶著數據失真的雜音:“陳洛……別管我……他們要的是系統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陳洛的聲音啞得像砂紙。
他用源能火焰在艙體刻出蘇妄教他的星芒陣圖——那是古魔法里“共鳴”的符號。
光團突然暴漲,裹著他的手腕,陳洛能感覺到意識被拽進某種粘稠的黑暗里,蘇妄的記憶碎片像流星群般從四面八方砸來:
十七歲的她在實驗室被導師扇耳光,因為堅持“古魔法陣能補全源能公式”;二十三歲的她在暴雨里狂奔,懷里抱著被議會燒毀的實驗日志殘頁;還有昨晚,她隔著加密通訊器對他笑,眼尾的淚痣在屏幕里忽明忽暗:“如果我出事了,你一定要看看我最開始的樣子……”
“轟!”
防彈玻璃碎成蛛網。
灰影的粒子槍光束擦著陳洛耳畔掠過,在墻上燒出焦黑的洞。
陳洛抱著光團滾向控制臺,源能匕首反手擲出——精準刺穿了灰影的戰術目鏡。
那男人悶哼一聲,退后半步,血從眼眶往下淌,卻笑得更狠:“三分鐘,足夠我拆了這破實驗室。”
“小白!”陳洛吼道。
“斷電程序還剩十秒!”小白的敲擊聲急得像暴雨,“但白曜在意識重構系統里埋了終極代碼,我剛看到——”
“記憶清洗程序已啟動,目標意識將在三分鐘后永久重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