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洛的瞳孔在通訊器刺耳鳴響中劇烈收縮。
那句“洛洛,小心。。。。。。”像根燒紅的針,精準扎進他記憶里最柔軟的地方——七年前那個雪夜,母親也是這樣踮腳替他拉好圍巾,指尖沾著源能液的涼意,話音被破門聲截斷。
純白空間突然開始扭曲。
那些系著星環城片段的金色絲線如活物般竄動,男人的身影在其中忽明忽暗,最后化作一粒光塵沒入陳洛后頸的晶核。
再睜眼時,他已回到核心艙,鼻尖縈繞著焦糊的源能液氣息。
議長阿爾伯特·維斯特癱坐在十米外的金屬臺階上,玄色長袍被灼穿十幾個焦洞,原本與陳父相似的面容此刻扭曲如厲鬼。
他的右手還保持著前沖的姿勢,卻再沒力氣抬起半分——陳洛方才啟動的“文明重構”,已將他體內的源能抽取得干干凈凈。
“你終于來了……她還活著。”
沙啞的聲音從核心艙角落傳來。
陳洛猛然轉身,看見嵌在墻內的金屬籠。
鐵欄上布滿暗紫色電痕,籠中蜷縮著個枯瘦男子,白發黏在頭皮上,左腕戴著刻滿符文的禁錮環,每道刻痕都滲著黑血。
“零號。”男人扯動嘴角,露出泛青的牙齒,“當年投反對票的前議員,現在是阿爾伯特的‘活體源能電池’。”他抬起手,手腕上的禁錮環發出刺耳蜂鳴,“你母親……在湮滅核心最底層。”
陳洛的呼吸驟然急促。
他三步跨到籠前,指尖抵住鐵欄的瞬間,系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開:【檢測到目標攜帶高濃度源能殘留,是否吞噬?】他按在鐵欄上的手微微發顫——這是母親的線索,不是獵物。
“她被封在記憶艙里。”零號從懷里摸出枚芯片,指甲縫里的黑血蹭在芯片表面,“你父親留的,基因編碼鎖。”芯片遞出的瞬間,禁錮環迸出紫電,男人悶哼著蜷縮成團,“快……他們很快會來。”
陳洛捏著芯片的指尖在發抖。
七年來他在灰區敲代碼時幻想過無數次——母親或許被流放,或許隱姓埋名,卻獨獨沒想過她被封在湮滅核心。
他將芯片按在太陽穴,系統界面立刻彈出猩紅提示:【檢測到高匹配度記憶波段,是否啟動“記憶共振”?】
“是。”
黑暗如潮水般涌來。
陳洛看見十七歲的母親站在實驗室里,源能液在她腳邊的玻璃罐里翻涌成藍色星河;看見二十三歲的母親抱著襁褓中的自己,在父親的實驗日志上畫小太陽;最后畫面突然扭曲,母親被一群黑衣人的源能刃架住,她對著鏡頭大喊:“洛洛,保護小霜!”然后被推進泛著幽光的記憶艙,艙門閉合前,她的手按在艙壁上,留下和核心表面相同的暗紋。
“不——”陳洛踉蹌著扶住鐵籠,額角青筋暴起。
記憶繼續翻涌:妹妹陳霜八歲生日那天發高熱,他抱著她跑過三條街找醫生,卻在醫院檢測報告上看見“源能復制因子活性97%”的字樣。
原來妹妹不是“幸存者”,是母親的“備用容器”。
“轟——”
劇烈的爆炸聲震得核心艙搖晃。
林昭的聲音穿透通訊器,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銳響:“圣塔外圍被肅正部隊包圍了!天樞武裝只能撐三分鐘!”陳洛抬頭,透過核心艙的觀景窗,看見龍形光陣在夜空中炸裂,林昭的戰甲裂開數道縫隙,鮮血順著下巴滴在星環衛的徽章上。
她甩出龍魂共鳴鎖鏈,瞬間捆住七八個端著脈沖槍的士兵,鎖鏈卻在接觸的剎那開始融化——那些士兵的護甲上,刻著和議長禁錮環相同的符文。
“陳洛!”林昭的槍托砸碎最后一個士兵的面罩,轉頭時發梢掃過臉頰的血珠,“湮滅核心的自毀倒計時在走!你到底——”
“找到了。”陳洛突然抬頭。
他后頸的晶核重新亮起金綠光芒,方才記憶共振時涌進的信息在識海翻涌:母親的記憶艙需要“法則隔離網”才能破解,而能制造這東西的,只有蘇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