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能融合實驗。
陳洛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三個月前灰區突然增多的“清道夫”行動閃回腦海——那些穿黑風衣的人總在深夜敲開破木屋,拖走尖叫的孩子。
當時他在巷口救過一個發抖的小女孩,她哭著說“他們說要測新能量”。
原來不是“測試”,是“實驗”。
終端在掌心震動,是伊芙琳的定位更新:老教堂鐘樓的鐵盒已取出,珍珠項鏈的鑰匙正抵著她鎖骨下方的皮膚。
陳洛望著圣區議會大廈頂層未熄滅的燈火,突然低聲笑了起來——笑里帶著冰碴子,刮得胸腔生疼。
他打開終端的加密通訊,輸入一串只有伊芙琳能解開的亂碼:“三日后,圣區玫瑰園茶會。”
玫瑰園的玻璃穹頂結著薄霜,暖香混合著松木香在鼻尖打轉。
陳洛站在鎏金欄桿旁,西裝袖口露出半截銀鏈——那是用吞噬某位金融顧問的源能芯片熔鑄而成的,此刻正微微發燙,提示著周圍貴族的源能波動。
“陳先生對財政改革的見解,倒像是在替灰區說話。”
甜膩的女聲從側后方傳來。
陳洛轉身,看見奧古斯都家的三小姐正捏著銀匙攪動紅茶,杯底沉著半顆未化的方糖——和她眼底未化的敵意如出一轍。
他的指尖輕輕叩了叩胸口的玫瑰胸針——這是今日特意佩戴的“社交勛章”,由吞噬前的某位貴族夫人的人脈網凝結而成。
“三小姐說笑了。”他彎起眼,語氣像浸了蜜,“只是上周替財政廳整理舊檔時,發現‘戰略訓練’的預算足夠讓灰區建十所源能學校。若這些錢能……”
“夠了。”
插話的是奧古斯都家的管事,喉結上有道猙獰的疤——陳洛記得,這是半年前被他吞噬的某位黑市商人的舊傷。
管事的源能手環突然亮起紅光,顯然是收到了緊急通訊。
他掃了陳洛一眼,目光像刀:“奧古斯都大人有請。”
陳洛望著管事匆匆離去的背影,嘴角的笑意未減半分。
他端起香檳杯,在人群中瞥見伊芙琳的身影——她正站在水晶吊燈下,珍珠項鏈在頸間泛著幽光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,指節因用力泛白。
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,和三個月前在財政廳調閱賬冊時一模一樣。
“陳先生。”
低沉的男聲從左側傳來。
陳洛轉頭,看見圣區最年輕的貿易議員正舉著酒杯,袖口的刺繡在燈光下泛著暗金色——那是星環議會的標志。
“聽說您最近常和監察委員會的人接觸?”議員的目光掃過陳洛腕間的銀鏈,“有些事,知道太多……”
“知道太多的人,通常活不長。”陳洛接得自然,笑容卻冷了幾分。
他舉起酒杯,杯沿與議員的輕輕相碰,“但總得有人替那些活不長的人,把真相說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