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的手指突然扣住他的手腕,她的掌心全是冷汗,卻比他的體溫高得反常:“陳洛,時間核心里纏著議會的禁忌咒文,你上次吞噬S級源能者時差點被反噬……”她的聲音頓住,因為看見他眼底跳動的不是瘋狂,而是某種近乎溫柔的決絕。
“昭昭,你記得三年前灰區暴雨里那把破傘嗎?”他突然笑了,指腹輕輕蹭過她發間那枚褪色的銀質領針——那是她從父母遺物里偷拿的,“當時你說‘這破傘連雨都遮不住’,可我們還是靠著它,在屋檐下等了半小時雨停。”
林昭的瞳孔微微收縮。
她當然記得,那時的陳洛不過是個會把糖當鹽撒進面里的笨蛋程序員,卻在她被小混混圍堵時,用一把斷了骨的傘柄替她擋下第一拳。
此刻他眼里的光,和那時一模一樣——不是無所畏懼,而是明明知道危險,卻依然選擇站在她身前。
“所以這次換我撐傘。”陳洛反手握住她的手,將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,“你聽,心跳聲很穩。系統說吞噬法則需要時間核心的能量才能徹底覺醒,而我……”他的目光掃過機艙外正在重置的士兵,掃過街角那個總在循環買熱飲的老太太,“不能讓他們再重復絕望一次。”
林昭突然松開手,退后半步。
她的軍裝肩章在幽藍的數據流里泛著冷光,卻在轉身時摸向腰間的粒子槍:“我給你兩分鐘。兩分鐘后,不管成不成,我都會用天樞的過載模式轟開核心防護層。”她側頭看他,眼尾的淚痣隨著動作輕顫,“但陳洛——”她的聲音突然放軟,像是三年前雨里遞傘的少女,“如果你敢死,我就去地獄把你揪回來。”
陳洛的呼吸一滯。
他望著她轉身時飄起的衣角,突然覺得胸腔里有什么東西脹得發疼。
那是比源能更滾燙的東西,是三年前那碗放錯糖的面,是每次任務后藏在他抽屜里的創可貼,是她明明害怕卻依然舉著粒子槍擋在他身前的模樣。
“阿爾忒彌斯,同步我的神經信號。”他低頭看向手腕終端,綠色數據流已經蔓延到肘部,“開始反向入侵。”
系統面板的紅光驟然炸裂。
陳洛感覺有無數冰錐在鉆他的太陽穴,那些屬于時間核心的記憶碎片如潮水倒灌——被議會抹去的源能戰爭真相、被時間囚籠困了二十年的實驗體、奧列格在實驗室里將嬰兒的源能天賦剝離時的冷笑……他咬碎了舌尖,血腥味在口腔里炸開,卻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暈過去。
【吞噬進度:60%……檢測到時間法則碎片,是否融合?】
系統提示音像一記重錘。
陳洛的手指在面板上懸了三秒——三秒足夠奧列格的防御程序絞殺十個數據窗口——然后重重按下“是”。
劇痛從脊椎一路竄到后頸,他看見自己的影子在機艙地板上分裂成無數個,每個影子都在做不同的動作:有的在敲代碼,有的在給林昭包扎傷口,有的在灰區的破巷子里被清道夫追殺。
但所有影子的眼睛都望向同一個方向,那里有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在對他笑——是他記憶里早已模糊的母親。
“小洛,要記住……”女人的聲音被電流扭曲,“法則不是枷鎖,是……”
“夠了!”陳洛嘶吼著扯斷記憶的絲線,他的瞳孔變成純粹的暗金色,“我不需要誰的指引,我自己就是法則!”
【吞噬進度:100%。時間法則融合完成。】
機艙外的時間錨點突然發出垂死的尖嘯。
陳洛抬起手,整座星環城的時間流速在他掌心凝滯——那個總在循環買熱飲的老太太停在遞錢的動作,源能車的光軌凝固成星芒,連奧列格的機械音都卡在“你們永遠”的尾音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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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昭猛地轉頭,她看見陳洛的發梢正在泛著細碎的金光,像是被揉碎的星子。
他的目光穿過凝固的時空,落在她胸前的銀質領針上:“昭昭,抓緊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