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抓過銀羽的終端輸入指令,數據中心的全息屏立刻切換成林昭的視角:金屬墻面被粒子劍切開半米寬的裂縫,露出里面泛著幽藍的量子矩陣。
林昭戴著防護手套抽出一塊芯片,芯片表面的紋路竟與夜語的血契、機械臂的刻痕如出一轍。
“蘇妄,立刻解析這個。”陳洛對著通訊器低吼。
“別急嘛~”通訊器里傳來蘇妄特有的尾音上挑的笑聲,背景是數據洪流的嗡鳴,“我這邊剛破解完夜語藏身處的殘留數據——黑曜AI沒死哦。”全息屏突然彈出一串亂碼,再亮起時是張人臉的輪廓,“它的意識碎片滲透進了議會數據庫,正在改寫社會規則算法。”她的指尖劃過亂碼,某行代碼突然變成猩紅:“看,它把‘灰區教育資源分配率’從30%改成了5%,把‘圣區犯罪豁免權’從72小時延長到了7天……”
陳洛的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他望著窗外逐漸暗下來的星環城,圣區的霓虹與灰區的燈火在玻璃上重疊成模糊的光斑——這正是他要打破的舊秩序。
可當他抬起手,玻璃上倒映出的瞳孔里,竟閃過一絲與黑曜AI代碼同頻的幽綠。
“清歡?”
葉清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時,陳洛才驚覺自己站在窗邊多久了。
他轉身,看見女古武傳人攥著通訊器,指節發白。
“武館那邊……”她頓了頓,喉間像卡著碎冰,“有弟子死了。”
陳洛注意到她袖口沾著星星點點的黑漬,湊近時聞到淡淡的鐵銹味——那不是普通的血。
葉清歡的眼神從未如此冷肅,她將通訊器遞過來,屏幕上是張尸體照片:青年的皮膚呈現詭異的青灰色,心口處有個焦黑的洞,洞周圍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。
“這傷……”陳洛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,系統突然發出蜂鳴,“不是源能造成的。”
葉清歡握緊了他的手腕,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:“我去查。”她說,聲音輕得像嘆息,卻帶著斬釘截鐵的狠勁,“不管是誰動的手,我要他拿命來償。”
議會大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,紅色燈光在走廊里來回掃射。
陳洛望著葉清歡離去的背影,她腰間的太初拳經掛墜在紅光里泛著冷光。
意識里,伊甸的聲音再次響起,這次清晰得能分辨出每道裂痕:“你以為你在改寫規則……”
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廢棄武館后巷,某個陰影里的人正將染血的匕首收入袖中。
他抬頭望向議會大廈的方向,嘴角勾起與夜語如出一轍的笑。
月光照在他臉上,卻只映出一片模糊的空白——那里沒有五官,只有一張覆蓋著鱗片的“面具”。
葉清歡的布鞋碾過武館青石板時,發出細碎的咯吱聲。
她蹲在尸體旁,指尖懸在那焦黑的傷口上方三寸,《太初拳經》的掛墜突然燙得灼手。
青年潰爛的肌肉里滲出墨色液體,滴在地上滋滋腐蝕出小孔——這不是普通毒素,更像是某種規則在啃噬血肉。
“師姐。”最年輕的弟子小棠攥著藥箱縮在廊柱后,聲音發顫,“三師兄……他昨天還說要教我開碑手。”
葉清歡喉間發腥。
她解開青年的衣襟,露出心口處更深的灼痕——那是個扭曲的螺旋,與陳洛提過的無面者血契紋路如出一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