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他又站在了記憶與現實的夾縫里,諾亞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:看到了嗎?
父親給我們的,從來不是血脈,是選擇的權利。
意識深處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輕響。
陳洛忽然看清了諾亞后頸芯片里的數據流——那不是單純的意識碎片,是父親用源能液刻進基因鏈的加密記憶。
而在這些記憶的最深處,有團暖金色的光正在跳動,像是某種沉睡的鏈接。
陳洛!銀羽的電磁盾撞開走廊轉角的金屬門,凈化衛兵的激光束擦著陳洛耳尖劃過,在墻上燒出焦黑的洞。
陳洛猛地回神,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松開了匕首。
諾亞正低頭凝視著掌心,那里浮著半片淡金色的光紋,和陳洛系統面板上情感鏈接的圖標一模一樣。
他們來了。諾亞抬頭時,眼底的悲憫變成了某種熾熱的期待,但沒關系,現在你知道了——我們從來不是敵人。
陳洛的系統突然發出蜂鳴。
他低頭,看見情感鏈接進度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升,從0%跳到3%。
而在意識最深處,那團暖金色的光似乎輕輕顫了顫,像是在回應某種沉睡的共鳴。
凈化衛兵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。
陳洛握緊匕首,卻發現諾亞不知何時退到了通風管道口。
他沖陳洛笑了笑,后頸芯片的藍光驟然爆亮——那是源能戰爭時期的撤退信號,和父親當年在通訊器里最后說的那句,頻率分毫不差。
下次見面,諾亞的聲音混著通風管道的風聲,我會讓你看看,真正的火種該怎么燃燒。
話音未落,他的身影已消失在管道深處。
陳洛望著空蕩蕩的走廊,系統面板上情感鏈接的進度條仍在緩慢攀升。
銀羽的手按上他肩膀時,他才驚覺自己后頸在發燙——那里,不知何時浮現出半片和諾亞掌心相同的淡金色光紋。
陳洛的意識再次陷入混沌時,鼻尖縈繞的不再是消毒水的冷澀,而是某種溫暖的、帶著鐵銹味的腥甜——那是源能液在高溫下揮發的氣味,和父親實驗室里永遠燒著的加熱爐一個味道。
你能聽見我說話嗎?諾亞的聲音像浸在溫泉里的琴弦,明明近在咫尺,卻又帶著某種穿透時空的空蕩感。
陳洛這才發現自己和諾亞正站在一片半透明的意識海中央,腳下是翻涌的記憶碎片:母親為他縫補背帶褲時的碎發、父親調試克隆艙時沾著源能液的白大褂、七歲那年他躲在實驗臺底下,看見清道夫的黑靴踏碎母親的實驗日志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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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恨他們嗎?諾亞突然轉身,藍瞳里翻涌著和陳洛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血痕,恨源能議會,恨那些用規則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混蛋?
陳洛的指甲掐進掌心。
他想起昨夜在灰區貧民窟,那個被凈化衛兵用激光槍燒焦的小女孩,想起妹妹陳霜為了給他買藥,在黑市碼頭扛了三天源能晶礦——這些畫面在意識海里炸開,像滾燙的巖漿。我恨不得把他們的骨頭都燒成灰。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。
諾亞卻笑了,指尖輕點,意識海里浮出另一幅畫面:十二歲的諾亞蜷縮在地下研究所的通風管道里,看著清道夫用源能刃剖開最后一個克隆艙。你以為我不恨?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,但你知道父親最后在基因鏈里刻了什么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