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試煉（第3頁）

銀羽望著艙體表面浮現(xiàn)的裂紋，想起三小時前陳洛抱住她時，掌心跳動的溫度。

她把離子刃按在胸口，那里還留著他外套的余溫：“他說過要親手吞噬自己。”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，“那就讓他……自己做決定。”

艙內(nèi)，陳洛望著洛掌中的黑焰。

那團火里有他的過去、現(xiàn)在，還有可能的未來。

他突然笑了，笑得眼眶發(fā)紅——原來最可怕的從來不是分裂體，而是藏在自己心里的答案。

“我承認。”他說，伸手握住洛的手腕。

黑焰灼得他皮膚冒煙，卻不如意識海深處的灼痛劇烈，“我渴望力量，渴望保護重要的人，甚至……”他盯著洛的眼睛，那里映著他自己扭曲的倒影，“渴望讓傷害他們的人，永遠無法再舉起屠刀。”

洛的瞳孔微微收縮。

陳洛的另一只手按上自己的太陽穴，規(guī)則吞噬的紋路從指尖爬滿整張臉：“但這不是你能定義的我。”他的聲音低沉下來，帶著某種破繭的銳響，“我是陳洛，是小霜的哥哥，是銀羽信任的人，是……”他的嘴角勾起和洛相似的弧度，卻多了幾分溫度，“要親手重塑規(guī)則的人。”

黑焰突然暴漲。

意識空間里，兩個身影的輪廓開始重疊又分離，像兩團試圖吞噬彼此的暗火。

赫爾加的警報聲在艙外炸響，銀羽的離子刃突然迸出刺目藍光——那是陳洛的源能印記在共鳴。

而在意識最深處，陳洛看見系統(tǒng)進度條正在瘋狂跳動。

【吞噬進度：87%】

【警告：規(guī)則反噬即將啟動】

【是否繼續(xù)？】

他望著對面的自己，銀灰色豎瞳里翻涌著從未有過的熾熱。

“繼續(xù)。”他說。

意識空間里的黑焰裹著陳洛的手腕，灼燒感順著神經(jīng)直竄天靈蓋。

他能清晰看見自己掌心的血管在翻涌——那不是真實的血肉，是意識體具象化的創(chuàng)傷。

洛的銀灰瞳孔里翻涌著數(shù)據(jù)流，每一道都在重復播放他最不愿面對的畫面：

倉庫里，他撕開衛(wèi)兵喉嚨時濺在臉上的血珠；貧民窟巷口，他吞噬地痞頭目源能時，對方妻子跪在尸體旁的哭嚎；圣區(qū)宴會上，他笑著與議員碰杯，指尖卻在桌下凝聚吞噬黑霧的模樣。

這些畫面里的你，和清道夫有什么不同？洛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鋼針，扎進陳洛意識海最柔軟的褶皺，你說保護小霜，可你每次舉起屠刀時，眼睛里明明是享受。

陳洛的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
他突然想起銀羽在倉庫里說的話——當時她摸著他染血的掌紋，指甲輕輕掐進他虎口：你殺他們時，睫毛都沒抖一下。那時他還能笑著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小霜殘忍，可此刻被洛撕開偽裝，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像褪色的畫皮，露出底下最原始的欲望。

夠了！陳洛暴喝一聲，意識體突然膨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