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號的機械手指在管壁敲出摩斯密碼——那是他緊張時的習慣,陳洛在三天前黑進議會數據庫時見過。
畫面跳轉。
穿銀紋制服的男人走進實驗室,肩章上的十二芒星在鏡頭里閃得刺眼。
是阿爾伯特·維斯特,現任議長,陳洛在圣區電子屏上見過他對著百萬市民微笑的臉。
此刻那張臉卻陰得能滴出水,他抓起陳遠的實驗記錄,紙頁在他掌心被源能燒成灰燼。
你太天真了,陳博士。阿爾伯特的聲音像淬了冰,污染體不是病毒,是癌癥。
治療需要割肉,而這座城。。。需要更純凈的源種。
陳遠撲過去要搶,被阿爾伯特的源能屏障彈飛。
他撞在實驗臺上,額角滲出的血滴在紫色晶塊上,竟發出的腐蝕聲。
畫面外傳來女人的尖叫,陳洛渾身血液凝固——那是他母親蘇清的聲音,他在灰區破收音機里聽過她獲獎時的發言,尾音總帶著點江南小調的軟。
洛洛的周歲宴。。。蘇清的聲音帶著哭腔,我們答應過要陪他抓周的。。。
閉嘴!阿爾伯特反手就是一記源能刃,蘇清的身影在藍光中扭曲。
陳遠爬過去抱住妻子,后背的實驗服被灼出焦黑的洞。
鏡頭劇烈晃動,陳洛看見母親的手探向鏡頭,指尖還沾著給小嬰兒織的毛線,嫩黃色的,和他記憶里襁褓的顏色分毫不差。
滴——
系統提示音刺得人耳膜發疼。
陳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跪了下來,銀羽半蹲著用身體給他擋著通風口灌進來的冷風。
零號的機械臂上冒起青煙,顯然剛才的影像調用超出了他的權限負荷。
吞噬進度48%。
系統面板突然在陳洛視網膜上炸開,猩紅的警告文字像活物般扭動:規則侵蝕已達臨界點,宿主意識穩定性下降至70%。
陳洛眼前發黑。
他想起三天前在暗巷里吞噬那個源能小偷時,系統進度才32%,那時不過是耳鳴;上周吞噬武館老館主時到了40%,他在廁所吐了半小時黑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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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48%。。。他后頸的金紋已經爬到耳后,皮膚下有東西在跳,像是有根血管要掙破表皮。
陳洛?銀羽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來,你在發抖。
沒事。陳洛咬著舌尖站起來,血腥味讓他清醒幾分。
他伸手按在終端上,源能順著吞噬鏈路涌進去——既然系統要他吞,那他就吞個夠。
全息投影突然閃了閃,原本的實驗日志被擠到角落,一個鎖著九道暗紋的文件夾浮了出來,標題是《議長手記》。
有意思。零號的機械義肢突然發出金屬疲勞的呻吟,阿爾伯特把最臟的秘密藏在最干凈的地方。
陳洛的指尖剛碰到文件夾,一道全息影像突然彈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