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頭,正看見影蝕從陰影里鉆出來,懷里抱著個銀色圓盤。
圓盤表面流轉(zhuǎn)著幽藍的光,每道藍光閃過,就有弟子捂著頭蹲下,眼神逐漸迷茫。
你們的信念?影蝕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,不過是虛無的幻想!他舔了舔嘴角,手指重重按在圓盤中央,嘗嘗議會的心靈共振裝置——當(dāng)你們的腦波頻率被我掌控,所謂的堅持。。。只會變成最鋒利的刀,捅進自己人胸口!
小菊突然尖叫起來。
她懷里的拳譜殘頁掉在地上,她卻像看不見似的,抄起旁邊的板凳就往阿杰頭上砸。
阿杰抱著頭后退,臉上還掛著剛才的笑意:小菊姐,是我啊!可小菊的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,板凳砸在阿杰肩上,發(fā)出悶響。
陳洛的金環(huán)突然發(fā)燙。
他摸向頸間,掌心觸到的不只是金屬的溫度,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情緒波動——是老拳師在陣眼處咳血時,仍護著拳經(jīng)總譜的手;是葉清歡砍碎第七臺機甲時,斷劍上崩落的最后一片殘刃;是小虎掰碎機甲時,滴在青石板上的血珠里,那點始終沒熄滅的光。
影蝕。陳洛開口。
他的聲音很輕,卻像一塊石頭投進沸油里,炸得所有人都安靜下來。
他望著那些眼神逐漸清明的弟子——小菊的板凳砸到半空突然頓住,她望著自己發(fā)抖的手,哭著撲向阿杰;阿杰抱著她,替她擦掉臉上的淚,說。
影蝕的臉白了。
他瘋狂地按著圓盤,可那些藍光再沒能掀起半點波瀾。
陳洛一步步走向他,金環(huán)在月光下泛著暖光:你說得對,信念是虛無的。他停在影蝕面前,低頭看著對方驚恐的眼睛,但虛無的東西。。。燒起來才最可怕。
遠(yuǎn)處突然傳來鐘聲。
不是銅鐘被外力震響,是某個弟子從廢墟里撿起半截鐵棍,敲在了殘損的鐘身上。
鐘聲混著硝煙味蕩開,陳洛摸了摸頸間發(fā)燙的金環(huán)——他能感覺到,那些散落在星環(huán)城各個角落的情緒,正順著這鐘聲,像溪流歸海般涌過來。
結(jié)束了?葉清歡擦著斷劍上的血,走到他身邊。
陳洛望著影蝕倉惶逃竄的背影,搖了搖頭。
他望著那些互相攙扶的弟子,望著小虎正給老拳師包扎傷口,望著銀羽站在斷墻后,悄悄把槍收進槍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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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剛開始。他輕聲說。
金環(huán)在他掌心發(fā)出更亮的光,像是被某種力量點燃的火種。
而在更遠(yuǎn)處,無數(shù)雙曾被黑暗籠罩的眼睛,正順著這漸強的鐘聲,緩緩睜開。
當(dāng)金屬摩擦聲與血腥氣在空氣中凝結(jié)時,陳洛頸間的金環(huán)突然變得滾燙,灼人肌膚。
那熱度順著鎖骨蔓延至心口,宛如一根燒紅的針,精準(zhǔn)地挑開了他意識里的最后一層迷霧——老拳師咳血時護住拳經(jīng)總譜的指關(guān)節(jié)、葉清歡斷劍崩落的殘刃、小虎血珠里跳動的光芒,這些碎片在他的視網(wǎng)膜上瘋狂重疊,最終凝聚成系統(tǒng)光屏上暴漲的進度條。
“情緒源能矩陣……啟動。”他低聲喝道。
話音剛落,金環(huán)突然迸射出刺目的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