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能培養液的腥甜還黏在陳洛喉間,赫爾加的光屏突然發出蜂鳴。
那道幽藍的加密訊息像活物般扭曲,在艙頂投下的光斑正以舊紀元摩斯密碼的頻率跳動——這是他在父母遺留的老筆記本里見過的字符排列方式。
定位到了。赫爾加的合成音難得帶上了波動,光屏上跳出星環城外圍的星圖,一顆銹紅色的小點正在近地軌道閃爍,廢棄的中繼站,三十年前就該被拆解回爐。
但它的能源核心。。。。。。還在運轉。
陳洛的指節抵在艙壁上,源能紋路在皮膚下泛著暖金。
他想起三天前在意識空間里,那團黑焰與金芒交織時,有個模糊的聲音喊過。
此刻望著星圖上的紅點,后頸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——父母當年研究的源能循環理論,實驗日志里總夾著零號備份的便簽。
銀羽的離子刃地彈出半寸,淡紫色的光刃割開了艙內凝滯的空氣:中繼站早被議會列為禁區,外圍布著反導炮群。她的軍靴碾過地上的源能液,在金屬地面拖出濕痕,赫爾加,能確認發信體的性質嗎?
它在主動匹配陳洛的源能頻率。AI的光屏突然變成血紅色,更準確地說。。。。。。它在識別吞噬法則的波動。
陳洛的呼吸陡然一滯。
三天前剛進階的吞噬法則還像團燒紅的炭塊壓在意識海,此刻竟有細微的熱流順著脈絡竄向指尖。
他猛地抓住胸前的星星吊墜,照片里妹妹陳霜的笑臉被體溫焐得溫熱——父母出事前,也是這樣的熱流讓母親的實驗室突然爆炸。
議長廳的密令。銀羽的戰術終端突然震動,她低頭掃了眼,睫毛猛地一顫,凈化衛隊重啟,新任執行官已經帶隊進駐邊緣區。
圣區的量子鎖正在閉合,十二小時后,所有出城通道都會變成篩子。
陳洛盯著她繃緊的下頜線。
這個總把軍牌擦得锃亮的女人,此刻喉結都在發顫——上回見她這樣,還是三個月前在灰區貧民窟,她抱著被流彈擊中的小女孩,明明自己肩甲還插著碎片,卻硬是用身體給孩子擋了半小時源能炮。
他們在怕。陳洛突然笑了,指腹摩挲著吊墜邊緣的劃痕,那是妹妹五歲時用蠟筆刻的,怕我查到源能戰爭的真相,怕零號備份的秘密曝光。他轉身看向艙外的星環城,圣區的全息廣告正把二字投到云層上,與灰區飄著的尸袋形成荒誕的對比,所以必須在鎖死之前。。。。。。
去渡鴉中繼站。
話音未落,陳洛的太陽穴突然針扎般刺痛。
眼前的銀羽和赫爾加的光屏開始重影,有另一個聲音從意識深處漫上來,像砂紙摩擦金屬:走正門?
你當議會的量子掃描儀是擺設?
銀羽的離子刃地指向他眉心,卻在觸及皮膚前頓住——陳洛的瞳孔正在變色,左黑右金,像被劈開的夜明珠。
那是系統提示里提到的分裂體,極端危機時才會激活的被動人格。
陳洛按住額頭,聲音里帶著自己都陌生的沙啞,你什么時候。。。。。。
從你意識海裂開的那一刻。另一個他笑了,金瞳里跳動著與吞噬法則同頻的光,廢棄的源能傳輸管道,編號X-7,直通太空港貨艙。
三十年前的維修記錄里,它的安檢節點還連著赫爾加的舊核心。
銀羽的終端突然彈出管道分布圖,赫爾加的光屏難得出現了感嘆號:確有此記錄!
X-7管道在十年前的地震中被標記為結構不穩,但主控系統的刪除指令。。。。。。被人手動延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