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洛的光翼在武館廢墟上方收攏時,葉清歡的指尖正抵著他頸側的脈搏。
那跳動聲混著風聲灌進耳朵,比任何源能儀器都更清晰地告訴他——他們活著回來了。
斷墻下的青藤在月光里泛著濕意,葉清歡被他抱下來時,發梢掃過那截殘留的二字。
紅漆早被雨水沖得斑駁,卻仍像團燒不熄的火,燙得她眼眶發酸。我走的時候。。。她聲音發顫,手指輕輕撫過墻皮,這里堆著拆樓機的殘骸,連塊完整的磚都找不到。
有人在等。陳洛握住她發顫的手。
他的掌心還帶著源能灼燒的余溫,卻足夠焐化她掌心里的冰。
洛哥!看后面!小虎突然扒著他的胳膊轉身。
陰影里的動靜比月光更先涌過來。
瘸腿的老拳師柱著半把斷劍,劍刃上還沾著沒擦凈的銹;小菊懷里抱著用破布裹了三層的拳譜殘頁,眼尾的淚痣被火光映得發亮;還有十幾個熟悉的面孔——武館倒閉時被驅散的弟子,被議會威脅搬離的鄰居,甚至那個總在門口賣烤紅薯的老阿伯,此刻正舉著還剩半塊紅薯的鐵簽,像舉著什么圣器。
清歡姑娘。最前面的老弟子張叔抹了把臉,聲音啞得像砂紙,我們沒敢動一磚一瓦。
那些拆樓機的零件,是我們夜里偷偷搬去廢品站換錢的——就想著哪天你回來,還能有塊干凈地兒重建。
葉清歡的眼淚砸在青藤上,濺起細小的水珠。
陳洛感覺到她的手指在自己掌心里蜷縮成小團,像只受了驚又終于找到巢穴的鳥。
他低頭,看見她睫毛上掛著的淚,在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,他們比你想象的更堅韌。他輕聲說。
系統提示音恰在此時響起,像根銀針刺破混沌。
陳洛瞳孔微縮——藍色的半透明光板浮現在視網膜上,情感共鳴模塊完成最終同步,可構建情緒源能矩陣。
當前情緒能量收集進度:15%。
他的目光掃過人群。
老拳師布滿老繭的手正輕輕摩挲斷劍,小菊把拳譜殘頁貼在胸口,小虎的小虎牙咬著嘴唇,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。
這些情緒像活物般在空氣里流動,帶著鐵銹味的憤怒、帶著甜薯香的期待、帶著舊拳套皮革味的懷念——原來這就是系統說的情感能量。
大家還記得武館最熱鬧的時候嗎?陳洛突然開口。
人群靜了一瞬。
老拳師的斷劍磕在磚頭上:記得。
清歡姑娘每天寅時三刻開院門,晨霧里飄著她熬的姜茶味。
記得小虎偷吃我烤的紅薯!小菊吸了吸鼻子,清歡姐追著他繞著演武場跑三圈,最后還是用糖人把他哄回來的。
還有張叔教我們扎馬步,說拳心不穩,拳腳發飄有個少年擠到前面,校服袖子上還沾著機油——是上個月被執法隊打斷胳膊的修車工兒子,那天我疼得掉眼淚,您說疼是拳在認主,咬碎牙咽下去,它就跟你一條心了
笑聲混著抽噎漫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