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章 圣區(qū)風暴（第1頁）

警笛聲像淬了毒的鋼針，扎進陳洛的太陽穴。

他抱著蘇妄的手臂緊了緊，女孩的體溫透過防護服滲進來，像團將熄未熄的火。

全息投影的紅光映在通道墻壁上，把林昭的臉割成明暗兩半——她的通訊器貼著耳際，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

“總部密令。”林昭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三度，天樞武裝的肩甲在震動中發(fā)出細微摩擦聲，“所有與‘零號工坊’關聯(lián)者，就地正法。”她突然扯下通訊器摔在地上，金屬外殼撞出火星，“他們連星環(huán)衛(wèi)的加密頻道都黑了，現(xiàn)在整個圣區(qū)的凈化部隊都在往這邊壓。”

陳洛望著地上碎裂的通訊器，喉結動了動。

藍影最后的笑容突然浮現(xiàn)在眼前，還有他說“替我看看太陽”時，指節(jié)上未消的灼傷——那些灼傷和十二歲那年父母實驗室門口的焦痕，重疊成同一種顏色。

“走地下管道。”葉清歡突然開口。

她的太初拳套泛著青灰色微光，拳峰抵在墻面某處，“三小時前我查過，這條管道能通到灰區(qū)外圍。”她轉頭時，發(fā)梢掃過陳洛肩頭，“我試過，管壁有古魔法陣隔絕源能探測。”

林昭扯下護目鏡別在腰間，露出眉骨處一道新添的擦傷：“我在管道入口設過三重偽裝，除非——”

“先動再說。”陳洛打斷她。

蘇妄在他懷里輕哼一聲，睫毛顫得像受了驚的蝶。

他低頭時，看見女孩頸側的源能芯片閃著幽藍微光，那是三天前他為她修復的——當時她躺在實驗室血泊里，說的第一句話是“數(shù)據(jù)不會說謊，但說謊的人會制造數(shù)據(jù)”。

地下管道的霉味裹著鐵銹味涌進來時，陳洛的后頸突然泛起涼意。

葉清歡的拳套“叮”地輕響，她擋在最前面，拳意如暗流在空氣中游走：“停。”

前方轉角處傳來皮靴踏水的聲響。

林昭的天樞武裝瞬間展開，銀色臂甲彈出激光刃，在黑暗中劃出冷冽的弧：“是凈化部隊的戰(zhàn)術靴。”她側耳聽了兩秒，瞳孔微縮，“至少三十人，帶源能屏蔽器。”

陳洛把蘇妄輕輕放在管道側壁的凹槽里。

女孩的手指無意識勾住他袖口，他觸到她掌心的薄繭——那是常年按動量子鍵盤磨出來的，和他寫代碼時指尖的繭，形狀竟有些相似。

“他們知道我們會走這條路。”陳洛的聲音像浸在冰里，“葉姐的古魔法陣三天前才布的，林昭的偽裝昨晚剛改。”他蹲下身，指尖劃過地面水痕里的金屬碎屑，“這是天樞武裝的定位芯片殘片，型號……和你臂甲里的一樣。”

林昭的激光刃“嗡”地暴漲三寸。

她扯開臂甲接口，露出里面嵌著的菱形芯片——本該是幽綠的指示燈，此刻正泛著刺目的紅。

“行為預測AI。”蘇妄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
她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支起便攜式終端，指尖在全息鍵盤上翻飛，發(fā)梢沾著管道頂部滴落的水，“議會半年前就在星環(huán)衛(wèi)高層植入了這套系統(tǒng)，通過分析行動模式、人際關系網(wǎng)，預測目標下一步動向。”她抬頭時，眼底映著終端的藍光，“你們上周在灰區(qū)救那個賣花阿婆，前天幫武館修屋頂，昨晚在零號工坊改自毀程序……這些數(shù)據(jù)都成了AI的飼料。”

“所以藍影的犧牲，也是他們預測的一環(huán)？”葉清歡的拳套發(fā)出悶響，墻面裂開蛛網(wǎng)狀紋路。

她轉身時，發(fā)帶松開一縷，在身后蕩出深色的弧，“他們算準我們會走地下管道，算準我們會為了救同伴暴露位置。”

陳洛望著終端屏幕上跳動的數(shù)據(jù)流，系統(tǒng)面板突然震動。

【社會規(guī)則吞噬進度：18%】的提示在視網(wǎng)膜上閃爍，像團逐漸漲大的火。

他蹲下來，與蘇妄平視：“能干擾它嗎？”

蘇妄的指尖突然停在半空。

她望著終端里翻涌的代碼海，忽然笑了——那是種帶著瘋勁的笑，像看見最完美的實驗品，“干擾？不，我要給它喂點假數(shù)據(jù)。”她扯下頸間的源能項鏈，那是用陳洛半年前給她的星隕碎片做的，“記得你說過，異常的最高境界，是讓規(guī)則自己變成異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