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野車駛離青海湖的湛藍,一路向西疾馳,車窗外的景色從高原湖泊漸變為草原濕地。當車輪碾過巴音布魯克保護區的石子路時,夕陽正為開都河鍍上金邊——五月的巴音布魯克本該是天鵝筑巢的旺季,此刻卻只見大片濕地干裂成塊,開都河的支流不少已斷流,幾只天鵝在渾濁的水洼旁徘徊,潔白的羽毛沾著泥點,不時發出哀婉的鳴叫。巴音布魯克保護區的蒙古族研究員巴圖早已在觀測站等候,他的蒙古袍袖口磨出了毛邊,手里捧著一枚破碎的天鵝蛋,聲音沉重:“蘇隊,‘白羽’家族的巢被游客踩毀了,蛋也碎了,現在濕地里的蘆葦越來越少,它們連筑巢的材料都找不到,不少天鵝已經往遠處遷了!”
“巴音布魯克!天鵝的‘草原明珠’啊!”陳明趕緊給相機裝上長焦鏡頭,背包里塞著防風沙濾鏡和保暖毯,“我要拍天鵝在開都河上展翅的畫面,白羽映著九曲十八彎的晚霞,絕對能打動每個人的心!對了,得帶雙防刺馬靴,聽說這兒的草甸下有不少碎石,別追著天鵝拍的時候扎傷腳。”陸婉清將《天鵝棲息地保護手冊》和濕地檢測儀拍在他面前,遞過一瓶防曬油:“別光想取景,草原上的紫外線能曬脫皮,還有牧民的牛羊群可能驚擾天鵝,你要是敢靠近巢區,小心被天鵝攻擊。”
剛到觀測站的監測中心,老李頭的衛星通訊就打了進來,屏幕信號有些飄,他捧著一杯熱茶暖手:“巴音布魯克的大天鵝每年都來開都河繁殖,靠濕地里的蘆葦筑巢,吃魚蝦和水生植物過活,現在上游截水灌溉,加上游客隨意踩踏,濕地萎縮了三分之一,天鵝的繁殖地快沒了。”他舉起培育盆里的蘆葦苗,“你們把星穹的濕地補水系統和巢區修復設備帶上,能量生物得裝防風抗曬模塊——這兒的‘老風口’一刮,沙子能把設備磨花。對了,帶足蘆葦和香蒲的種子,再幫著圍建繁殖隔離區,別讓游客和牛羊靠近。”蘇硯一邊給能量生物檢查外殼磨損情況,一邊點頭:“放心,先找到‘白羽’家族,保證它們能順利筑巢。”
跟著巴圖往開都河核心繁殖區走,沿途的景象越來越揪心:大片濕地變成了干硬的草灘,原本茂密的蘆葦叢只剩下枯黃的根茬,幾只死魚躺在干裂的泥地上,遠處的游客騎著馬追逐天鵝拍照,驚得天鵝四處飛逃。遠遠就看到“白羽”家族正縮在一處蘆葦叢旁,成年雌天鵝“白羽”低著頭梳理沾泥的羽毛,雄天鵝在周圍焦躁地踱步,兩只亞成體天鵝則在水洼里尋找食物。“‘白羽’是去年剛當媽媽,”巴圖嘆了口氣,“它的巢就在前面的草灘上,被游客的馬踩平了,現在它連筑巢的心思都沒了。”
蘇硯立刻讓能量生物展開行動,它們換上與蘆葦同色的灰白色外殼,分成三組作業:一組操控濕地補水系統,從開都河主河道引水,通過生態輸水管網緩慢注入干涸的濕地,補水時特意避開現有蘆葦叢,防止沖刷天鵝可能的棲息地;二組啟動巢區修復設備,在水深合適的區域搭建人工巢基,鋪上柔軟的干草和蘆葦,模擬天然巢環境,同時在周圍補種蘆葦和香蒲,為天鵝提供筑巢材料和隱蔽屏障;三組則在核心繁殖區周圍設置智能圍欄,安裝紅外感應裝置,一旦有游客或牛羊靠近就發出溫和的警示音,同時搭建觀鳥臺,引導游客遠距離觀賞。
“這些小家伙考慮得太周全了!”巴圖看著能量生物搭建的人工巢基,上面甚至鋪好了天鵝喜歡的三棱草,忍不住贊嘆,“我們之前也搭過人工巢,可天鵝根本不進,它們這巢基連朝向都和天然巢一樣,正對太陽還避風。”說話間,雄天鵝已經注意到了新的巢基,它先在周圍盤旋了兩圈,用喙啄了啄巢基上的干草,確認安全后,對著“白羽”發出一聲輕柔的鳴叫,“白羽”猶豫了片刻,終于跟著雄天鵝飛到了巢基旁。
陳明舉著相機在觀鳥臺拍攝,鏡頭里,“白羽”夫婦開始用能量生物補種的蘆葦完善巢穴,雄天鵝一次次飛向遠處的水洼,銜回水草鋪在巢里,“白羽”則蹲在巢基上整理羽毛,陽光灑在它們的白羽上,漸漸洗去了泥點的痕跡。“這才是巴音布魯克該有的畫面!”他興奮地按下快門,“比拍它們在干灘上掙扎的樣子強多了。”陸婉清則在濕地里安裝了水質監測儀和水位傳感器,實時監測濕地的水質和水量變化,“現在水位剛好沒過蘆葦根,蘆葦長勢會越來越好,天鵝的食物也會跟著變多。”
可新的麻煩很快出現。一群牧民趕著牛羊來到濕地邊緣,牛羊們看到水草立刻沖了過去,踩倒了不少剛補種的蘆葦苗,“白羽”夫婦嚇得飛出巢基,在天空中盤旋鳴叫。“這是我們的冬牧場,憑什么不讓我們放牧?”牧民首領騰格爾勒著馬韁,臉色不太好看,“我們的牛羊要吃草,總不能讓它們餓著吧?”巴圖趕緊上前解釋:“騰格爾大哥,天鵝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,現在快沒地方繁殖了,我們得幫它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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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硯走上前,遞給騰格爾一碗馬奶酒:“大哥,我知道放牧不容易,”他指著遠處的觀鳥臺,“但天鵝來了,游客就會來,比放牧賺得多。我們可以幫你們建輪牧區和青貯飼料場,保證牛羊有吃的,還能讓你們當生態導游,帶著游客觀鳥,收入肯定比現在高。”說著,他讓能量生物調出輪牧規劃圖,上面詳細標注了牧民的放牧區域和天鵝的保護區,還有青貯飼料場的建設位置。
騰格爾看著規劃圖,手指在“生態旅游收入”一欄反復摩挲。他指著自家瘦弱的牛羊:“去年大旱,草長得不好,牛羊掉了不少膘,要是真能搞旅游賺錢,我們肯定愿意。”蘇硯立刻讓能量生物演示青貯飼料的制作過程——將新鮮的牧草粉碎后密封發酵,既能保留營養,又能長時間儲存,足夠牛羊過冬。巴圖補充道:“等天鵝多了,游客來觀鳥,你們還能賣奶制品、手工藝品,收入比放牧強十倍。”騰格爾終于點了點頭:“好,我信你一次,我們把牛羊趕到輪牧區,不打擾天鵝。”
達成共識后,能量生物立刻調整方案,在牧民的聚居區搭建青貯飼料場,安裝牧草粉碎和密封設備;同時在天鵝繁殖區周圍加固智能圍欄,設置明顯的保護標識,在觀鳥臺配備高倍望遠鏡和講解牌。陸婉清則和巴圖一起,給牧民們培訓生態導游知識,講解天鵝的生活習性:“天鵝不吃牧草,它們只會幫著凈化水質,是濕地的‘生態清潔工’。”
沒過幾天,巴音布魯克的情況就有了明顯改善。濕地的水位恢復了正常,補種的蘆葦和香蒲長出了新芽,“白羽”夫婦在人工巢基上順利產卵,雄天鵝每天在巢周圍警戒,“白羽”則安心孵卵;牧民們的青貯飼料場建好了,牛羊們吃著營養豐富的青貯飼料,漸漸肥壯起來,騰格爾看著自家的牛羊,笑著說:“蘇隊,這青貯飼料真管用,牛羊長得壯,我們也不用再去濕地放牧了。”
可麻煩并沒有完全解決。一天夜里,監測儀突然發出警報,顯示有偷獵者在濕地邊緣活動,手里拿著捕鳥網。“偷獵者是沖著天鵝的羽毛來的,”巴圖急得眼眶發紅,“之前就有天鵝被網住,翅膀受傷再也飛不起來了。”蘇硯立刻讓能量生物啟動夜間巡邏模式,它們的紅外探測系統在黑暗中精準定位到偷獵者,用麻醉槍將其制服,當場繳獲了捕鳥網和獵具。
為了徹底解決偷獵問題,蘇硯團隊和保護區、當地派出所一起,在濕地周圍安裝了智能預警系統和監控攝像頭,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就立刻報警;騰格爾的兒子小騰格爾還組織了牧民組成“護鵝隊”,每天騎著馬在濕地周圍巡邏,牧民們還編了護鵝的歌謠:“巴音布魯克,天鵝舞,護好天鵝享幸福……”
接下來的幾天,蘇硯團隊和牧民們一起,忙著加固圍欄、補種蘆葦、監測天鵝的孵化情況。陳明拍到了許多珍貴的照片,其中一張“白羽”夫婦帶著剛破殼的幼鵝在開都河上游動的照片,被選為巴音布魯克保護區的宣傳海報;另一張牧民牽著馬在觀鳥臺旁引導游客的照片,還獲得了“草原生態之美”攝影大賽的金獎。
離開巴音布魯克的前一天,蒙古族牧民們為蘇硯團隊舉辦了熱鬧的那達慕大會。大家圍坐在篝火旁,吃著烤全羊,喝著馬奶酒,巴圖彈起了馬頭琴,牧民們唱起了悠揚的牧歌。騰格爾將一件親手繡的天鵝圖案的蒙古袍遞給蘇硯:“蘇隊,感謝你們為天鵝和巴音布魯克做的一切,這里永遠是你們的家。”
蘇硯接過蒙古袍,望著遠處開都河上嬉戲的天鵝群,輕聲說:“保護天鵝和濕地,是我們共同的責任。”返程的車上,陳明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,興奮地說:“蘇隊,下一站我們去哪?我聽說西藏的納木錯,斑頭雁的繁殖地遇到了問題!”
陸婉清笑著晃了晃手里的新任務單:“剛收到聯盟消息,納木錯的斑頭雁因為氣候變暖,繁殖地的冰川融水異常,我們這就出發!”蘇硯踩下油門,越野車朝著西藏方向疾馳而去,車窗外的草原漸漸遠去,但守護生靈的信念,在每個人心中愈發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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