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母家的午飯吃得很安靜,砂鍋燉的雞湯冒著熱氣,卻暖不透心里的緊繃。
我扒了兩口米飯,放下筷子看向岳母:“媽,咱們得琢磨下你下午回公司怎么應對。”
岳母握著湯勺的手頓了頓,眼神里還有點慌:“你說,那個發匿名信息的人,會不會真的把事捅出去?”
“不好說,但咱們錢已經還上了,占著理。”我往前湊了湊,“他肯定沒想到咱們能這么快填上空子,要是真敢公開舉報,咱們也不算被動。”
“您下午去公司,先找集團領導主動溝通,把情況說清楚——不是故意挪用,就是臨時救急,而且錢一分沒差還回去了,懇請他們網開一面,幫你公開辟個謠。”
“要是領導覺得壓不住呢?”岳母的聲音有點發顫。
“那咱就辭了!”我語氣干脆,“您都快退休了,還差這兩年?總不能為這事兒擔驚受怕,真影響身體不值當。”
岳母沉默了幾秒,慢慢點頭:“行,聽你的。反正錢還了,我心里也踏實了些,大不了不干了,在家幫你盯著真真貿易。”
“這就對了!”我笑著給她夾了塊排骨,“下午你正常去上班,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給我打電話,咱倆一起扛。”
剛吃完飯收拾好碗筷,手機“叮咚”響了,是林曉雅發來的消息:“立辛哥,有空不?出來喝杯咖啡,想跟你聊聊我媽的事。”
我心里一猜就知道她著急,趕緊回復:“有,你發位置給我,我馬上過去。”
跟岳母告了別,我裹緊外套往樓下走,冬天的午后陽光看著暖,走在風里還是凍得臉發疼。
林曉雅約在一家街角的咖啡館,我到的時候她已經到了,坐在靠窗的位置,穿著件焦糖色的短款羽絨服,里面是黑色吊帶,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。
桌上放著兩杯拿鐵,熱氣裊裊的。
“立辛哥,坐。”她抬頭笑了笑,眼底卻藏著愁緒,“早上給你轉完錢,我越想越不對勁,我媽到底虧了多少啊,能讓你媽冒險動公款?”
我在她對面坐下,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滑:“具體多少她沒細說,但看這架勢,估計不少。”
“今天找你出來,一是想讓你從法律角度幫我媽參謀參謀,她這情況真被舉報了,會有啥法律后果?二是想請你勸勸你媽,趕緊從股市里出來,別再陷進去了,真能被這玩意兒害慘。”
林曉雅皺著眉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:“法律上來說,她這情況屬于挪用資金,但好在金額不算特別巨大,而且及時還回去了,沒造成損失,真追究起來也不會太嚴重,最多就是行政處罰,不會坐牢的,你讓米阿姨別太擔心。”
我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:“那就好,她這兩天嚇得覺都睡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