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阿姨的告別儀式定在上午九點,我和岳母提前半小時就到了殯儀館。
春天的風(fēng)帶著料峭的寒意,吹在臉上涼颼颼的,殯儀館的院子里靜得可怕,只有偶爾傳來的哭聲,像針一樣扎在心上。
告別廳里已經(jīng)布置好了,正中間放著夏阿姨的遺像——照片上的她笑得溫柔,穿著那件我見過的紅色連衣裙,眼神里滿是活力,可現(xiàn)在,她卻靜靜地躺在水晶棺里,再也不會笑、不會說話了。
曉雅穿著一身白色的素縞,跪在遺像前,頭埋在膝蓋里,肩膀微微顫抖,壓抑的哭聲從喉嚨里擠出來,聽得人心里發(fā)緊。
“曉雅,別太難過了,夏阿姨看著呢,她不想看到你這樣。”岳母走過去,輕輕拍著她的背,自己的眼眶卻也紅了。
我站在旁邊,看著夏阿姨的遺像,鼻子一酸,眼淚差點掉下來——明明前幾天還在一起吃飯、聊天,怎么現(xiàn)在就陰陽兩隔了呢?
沒過多久,親友們陸續(xù)來了。
夏阿姨的幾個閨蜜一進告別廳,看到遺像就忍不住哭了起來,走到曉雅身邊,拉著她的手說:“孩子,委屈你了,以后有我們呢。”
夏阿姨的遠房親戚也來了,一個個面色凝重,走到水晶棺前,對著夏阿姨的遺體深深鞠躬。
我和岳母忙著接待親友,給他們遞紙巾、引座,盡量讓儀式能順利進行。
可我心里卻像壓著塊大石頭,沉得喘不過氣。
每當(dāng)看到有人對著夏阿姨的遺像落淚,我就想起她笑著給我們夾菜、拉著我的手說“謝謝你”的樣子,眼淚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九點整,告別儀式正式開始。
哀樂緩緩響起,低沉又悲傷的旋律在告別廳里回蕩,所有人都站起身,對著夏阿姨的遺體鞠躬。
曉雅哭得站不住,我趕緊走過去,扶著她的胳膊,她靠在我身上,哭得撕心裂肺:“媽!你回來啊!我還沒跟你說我喜歡你給我織的毛衣,我還沒帶你去海南玩呢!”
她的哭聲像一把刀,割在每個人心上。
夏阿姨的閨蜜紅著眼眶,哽咽著說:“老夏啊,你怎么就這么走了?你放心,我們會幫你照顧好曉雅,不讓她受委屈。”
親友們也都紅了眼眶,有的偷偷抹眼淚,有的忍不住抽泣起來。
接下來是家屬致辭,曉雅哭得說不出話,只能由我代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