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生的山脈如同一群沉睡的巨獸,連綿起伏,雄偉壯觀。它們的輪廓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清晰,山腳下的河流宛如一條銀色的綢帶,蜿蜒曲折地流淌著。田地里的莊稼綠油油的,隨風輕輕搖曳,仿佛在向人們展示著生命的活力和希望。
這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機勃勃,充滿了自然的魅力和生機。然而,這美好的景象卻無法溫暖我內心的寒意。我靜靜地坐在座位上,目光透過車窗,凝視著遠方,心中的思緒卻早已飄向了別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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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出手機翻到相冊,第一張就是我和程穎的合照。那是在海邊拍的,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,海風拂起她的長發,她笑著朝我跑來,裙擺飛揚,像只快樂的蝴蝶。我記得那天她光著腳在沙灘上跑,被貝殼劃破了腳趾,卻賴在我懷里撒嬌,說要我負責一輩子。
“我還在負責啊,可你怎么不在了?”指尖輕輕劃過照片上她的笑臉,冰涼的玻璃硌得指尖生疼。
翻到下一張,是岳母的照片。那是去年春節拍的,她系著圍裙在廚房包餃子,程穎偷偷拍的,照片里的她嘴角帶著笑意,眼角的淚痣清晰可見。岳母總說自己不上相,卻不知道在我心里,她和程穎一樣,都是最美最可愛的人。
想起昨晚去她家吃餃子的場景,她穿著米白色的居家服,肉色絲襪包裹的小腿纖細而勻稱,眼神溫柔得像一汪春水。還有那個痛苦不堪的夜晚,我們各自邊喝酒邊哭泣,每個人心里都有壓抑不住的傷痛……
難過再次涌上心頭,像潮水般將我淹沒。從岳母的言語里,似乎聽出她對失去女兒的罪責怪到我頭上的意思,但無論如何她是程穎的媽媽,是把我當親兒子疼的長輩,我不能埋怨她,這樣不僅對不起程穎,更讓我沒法跟天上的程穎交代!
或許這次出差是對的,距離能讓我冷靜下來,理清這混亂的情緒。等我回來,一定要以更成熟的姿態面對岳母,好好照顧她,就像程穎還在時承諾的那樣,我想要與她一起慢慢變老,守候著她。
火車在中途站停靠,上來不少乘客,車廂里頓時變得擁擠起來。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媽媽坐在我對面,孩子哭鬧不止,媽媽耐心地哄著,給孩子喂水、講故事,眼神里的溫柔和寵溺,像極了岳母看程穎的眼神。
“孩子多大了?”我忍不住搭話。
“剛一歲半,第一次坐火車,有點不適應。”年輕媽媽笑著說,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。
我從背包里拿出岳母給我準備的餅干,遞過去一塊:“嘗嘗?甜的,也許孩子會喜歡。”
“謝謝。”年輕媽媽感激地接過,掰了一小塊放進孩子嘴里。孩子果然不鬧了,含著餅干咿咿呀呀地笑起來。
看著孩子純真的笑臉,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。生活或許充滿了苦難,但也總有不期而遇的溫暖。就像岳母的關心,胡家一的陪伴,還有這個陌生媽媽的笑容,都在不經意間給我力量。
火車繼續前行,窗外的天空漸漸變得灰蒙蒙的,不像楠城的天空那樣清澈透亮。遠處的工廠煙囪冒著黑煙,空氣里似乎都彌漫著一股工業廢氣的味道。
“快到湖州了嗎?”我問旁邊的乘客。
“快了,下一站就是湖州站。”乘客是個本地人,操著一口帶著口音的普通話,“小伙子第一次來湖州?”
“嗯,來出差。”我點點頭。
“湖州啊,這幾年發展挺快的,但跟你們楠城比還是差遠了。”本地人嘆了口氣,“尤其是郊區,條件挺艱苦的,你要是去那邊工作,可得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我的心里咯噔一下,看來胡家一說的沒錯,這次出差確實是個苦差事。但我不怕,越是艱苦的環境,越能磨練人的意志。我要好好工作,爭取早日升職加薪,不僅是為了自己,更是為了給程穎一個交代,讓岳母放心。
火車廣播里傳來即將到站的提示,我收拾好行李,心里既緊張又期待。緊張的是未知的工作和生活環境,期待的是全新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