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謝謝。”我順著木質(zhì)樓梯往上走,樓梯踩上去發(fā)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,像是在訴說著過往的故事。
二樓的書房門虛掩著,我輕輕推開門走進(jìn)去。
范老頭子正坐在窗邊的太師椅上,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,衣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,邊角甚至有些磨損,但他穿得一絲不茍,精神矍鑠,眼神也格外明亮。
“來了,坐吧。”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,語氣平和。
我在他對面坐下,心里的好奇更甚:“爸,您找我來這里,是有什么事嗎?”
這還是我第一次當(dāng)面叫他“爸”,話一出口,自己都愣了一下,他眼里也閃過一絲欣慰。
“沒什么急事,就是想帶你看看一些老物件。”他站起身,“跟我來。”
他領(lǐng)著我走出書房,來到旁邊的一個房間。
房間不大,里面沒有太多家具,只有幾個靠墻的陳列柜,柜子里擺放著各種老物件——一本泛黃的筆記本、一支老式的鋼筆、一個掉漆的搪瓷缸,還有一些黑白照片。
“這些都是我年輕時(shí)候的東西,還有你媽媽的一些遺物。”他拿起一本筆記本,輕輕摩挲著封面,眼神里滿是懷念。
我跟著他的目光,一一看著這些老物件,仿佛穿越時(shí)空,看到了他年輕時(shí)的模樣。
而他年輕時(shí)的模樣,與此刻我自己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,仿佛我穿越到了80年代的時(shí)光里,心里感覺無比神奇。
當(dāng)我的目光落在陳列柜最里面的一張黑白照片上時(shí),腳步突然頓住了,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,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。
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,梳著齊耳的短發(fā),穿著一件藍(lán)色的粗布襯衫,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。
她的鼻梁高高,肌膚雪白,頭上的漆黑的頭發(fā)整齊的往后梳過去,一張溫婉俊俏的面龐讓我久久不能釋懷。
她的肚子高高隆起,顯然是懷著身孕。背景是一間簡陋的農(nóng)房,墻壁是土坯砌的,屋頂蓋著茅草,一看就是80年代初的農(nóng)村環(huán)境。
“這是你媽媽,蘇婉心。”老頭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,“這張照片是她懷你七個月的時(shí)候拍的,也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張照片。”
我的眼睛瞬間就模糊了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。
這就是我的生母,那個我從未見過、卻在我生命里留下深刻印記的女人。
她的眉眼間,竟然和我有幾分相似,尤其是那溫柔的笑容,讓我心里既溫暖又刺痛。
“她是個很善良、很溫柔的女人。”老頭看著照片,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。
“當(dāng)年我們在村里認(rèn)識,她不顧家里反對嫁給我,那時(shí)候我一窮二白,跟著我吃了不少苦。后來你快出生了,她身體不好,可還是堅(jiān)持操持家務(wù),沒想到……”
他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,但我知道他想說什么。
他之前告訴過我,我生母在我剛出生后不久就因?yàn)橐粓鲆馔庾吡恕?/p>
我看著照片里她挺著大肚子的樣子,想象著她當(dāng)年的艱辛和對我的期待,心里無比沉重,淚水怎么也止不住。
“這些年,我一直把這張照片帶在身邊,后來有了這個別墅,就把它放在這里好好保存著。”老頭嘆了口氣,“這個地方,我從來沒告訴過諸葛晴,也沒讓任何人知道,這里藏著我和你媽媽最珍貴的回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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