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可怕的是,一股冰冷的、純粹的“剝奪”意念沿著拳頭反向侵蝕而來,試圖剝奪浪子“攻擊”的意圖、“揮拳”的動作概念本身!
“不好!”浪子心中警鈴大作,立刻強(qiáng)行切斷與那一拳的大部分聯(lián)系,同時“心音”急轉(zhuǎn),化攻為守,在身前布下一層致密的“心念濾網(wǎng)”,將那反向侵蝕的“剝奪”意念艱難擋下。
而就在他應(yīng)對左前方哨兵時,右側(cè)和后方的哨兵也動了!它們同時釋放出數(shù)道灰白色的、如同觸手般的“剝奪射線”,無聲無息地射向浪子,封死了他閃避的空間!
這些射線速度不快,卻帶著一種“必然命中”的詭異法則感,仿佛被鎖定的“存在”本身就無法逃避“被剝奪”的命運(yùn)!
危急關(guān)頭,小空洞內(nèi),三位樂師的合力終于完成!
“**諧律三重奏——悲憫守望!**”
金色、藍(lán)色、淡綠色的光芒從結(jié)界內(nèi)沖天而起,瞬間在浪子周圍交織成一個半透明的、流淌著三種顏色樂符的光罩!光罩出現(xiàn)的剎那,那三道“剝奪射線”射在光罩上,竟發(fā)出了“嗤嗤”的聲響,仿佛燒紅的鐵塊落入水中!射線的“剝奪”之力被光罩蘊(yùn)含的“諧律”共鳴大幅削弱、遲滯,雖然仍在緩慢侵蝕光罩,但速度和威力都已大減!
“浪子!這個領(lǐng)域能削弱它們的‘剝奪’效果,并小幅干擾它們的同步!但維持不了太久!”美美的聲音通過廚心連接傳來,帶著焦急。
有了“悲憫守望”領(lǐng)域的支援,浪子壓力大減。他敏銳地察覺到,在領(lǐng)域內(nèi),虛無哨兵釋放的“剝奪之域”擴(kuò)張速度明顯減慢,其“剝奪”意念的穿透力也下降了。
“機(jī)會!”浪子眼神一凝。他不再嘗試用“存在感”硬撼,而是轉(zhuǎn)變思路。他想起了“考古詠嘆者”提到的“本源之悲”,想起了“歡宴者”文明被剝奪“歡愉”后留下的極致悲慟。
“既然你們的‘剝奪’帶來‘空洞’與‘悲慟’……那么,真正的、深沉的‘悲傷’,是否也能成為對抗你們的武器?”
這個念頭一起,浪子立刻嘗試調(diào)動自身對“悲傷”的理解。他想起了塔林文明的靜默落幕,想起了“諧律遺民”的悲壯消散,想起了自己一路走來見證的無數(shù)遺憾與失去……這些情緒沉淀在心中,以往被他的積極廚道所覆蓋,此刻卻被他主動挖掘、提煉。
他將這些“悲傷”的感悟,不是作為負(fù)面情緒,而是作為一種深刻的、關(guān)于“存在”另一面的“韻律”,嘗試融入自身的“心音”之中。
起初有些晦澀,“心音”中摻雜了“悲傷”后,變得不再那么純粹明亮,甚至有些滯重。但隨著他調(diào)整頻率,將“悲傷”作為一種“理解”、“接納”和“轉(zhuǎn)化”的力量,而非沉溺,一種奇特的、低沉而堅韌的**“悲鳴心音”**逐漸成型!
這種“悲鳴心音”不再僅僅是宣告自身存在,更是對“失去”、“剝奪”、“終結(jié)”等現(xiàn)象本身的深刻**共鳴**與**包容**!
浪子深吸一口氣,將這道初成的“悲鳴心音”,對準(zhǔn)左前方那個剛剛吸收了他一拳之力的虛無哨兵,緩緩“唱”出。
沒有聲音,但一股蘊(yùn)含著深沉悲愴、卻又帶著不屈韌性的意念波動,如同無形的浪潮,涌向那個哨兵。
這一次,那哨兵表面的灰白漣漪沒有立刻“吸收”。相反,漣漪的旋轉(zhuǎn)出現(xiàn)了極其短暫的紊亂和停滯!仿佛這“悲鳴心音”中蘊(yùn)含的“悲傷”韻律,與它自身所代表的“剝奪后的空洞”,產(chǎn)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**沖突**或**共鳴**!
哨兵那空洞的輪廓,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極其細(xì)微的、類似“顫抖”的波動!
“有效!”浪子精神大振!“悲傷”的共鳴,果然能干擾甚至撼動這些“剝奪”的造物!
他立刻加強(qiáng)“悲鳴心音”的輸出,同時身形如電,趁著左前方哨兵被干擾的瞬間,繞過其“剝奪之域”,閃現(xiàn)在它側(cè)方。這一次,他沒有揮拳,而是并指如刀,指尖凝聚著高度濃縮的“悲鳴心音”與“存在錨定”意志,如同一把凝聚了無數(shù)遺憾與堅守的“意念之刃”,狠狠刺向那哨兵輪廓的核心——那里隱約有一個更加深邃的“虛無點(diǎn)”!
“噗!”
仿佛刺破了一個灌滿灰燼的氣球。那哨兵的輪廓劇烈扭曲、膨脹,隨即轟然炸開,化作無數(shù)灰白色的光點(diǎn),迅速消散在“源味之海”中,并未留下任何痕跡。只有一股極其淡薄的、充滿“空洞”與“寂滅”的殘余“味道”,證明它曾存在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