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艘來自遙遠星系的銀色探測器,此刻正安靜地躺在浪子手中,如同一個精致的金屬模型,表面的星圖紋路黯淡無光,徹底失去了所有活性。
“這就……完了?”美美湊過來,用手指戳了戳冰冷的模型外殼,有些意猶未盡,“也太不經打了吧?我還以為能多玩一會兒呢。”
浪子指尖流淌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神力,如同最精密的探針,深入模型內部,解析著其殘留的結構和信息。“它的核心驅動和通訊模塊在被我禁錮的瞬間就自我湮滅了,很果斷。不過,構建其外殼和部分能量回路的材料,以及其穿越空間時留下的‘尾跡’,還是留下了不少信息。”
他抬起眼,目光再次投向無垠的星空,這一次,更加精準:“發送信號的源頭,位于獵戶座旋臂邊緣的一個小型恒星系,距離我們大約1500光年。那里的空間結構有些異常,似乎被某種大型力場包裹著,用于隱藏和防御。”
“1500光年?”美美對距離沒啥概念,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,“好像也不是很遠嘛?咱們能過去嗎?”
“如果只是我們兩個,瞬間即可抵達。”浪子平靜地說道,“不過,對方似乎并不歡迎訪客。這個探測器攜帶的‘信息探針’攻擊性很強,其背后的文明,大概率秉持著‘發現即偵察,威脅即清除’的叢林法則。”
“哼!不歡迎?”美美雙手叉腰,小臉一揚,“我們不請自來是不對,但他們先偷偷‘看’我們,還放小飛鏢扎人,更不對!這是我們先被挑釁的!老公,這不能忍!我們必須去討個說法!”
她說的理直氣壯,眼睛里的光芒卻暴露了她真實的想法——純粹是好奇加上想去看看有沒有“外星土特產”。
浪子看著她那副“我們占理”的模樣,不禁莞爾。他確實不懼任何挑戰,但也不喜歡無謂的爭端。不過,對方既然已經將“探針”射到了家門口,若不做任何回應,反倒顯得怯懦,可能引來更過分的試探。
“去看看也好。”浪子點了點頭,“了解一下鄰居的情況,順便……讓他們知道,這里不是可以隨意窺探的地方。”
“耶!老公最好啦!”美美歡呼一聲,立刻開始盤算,“那我們帶點什么禮物去?‘深淵零食大禮包’?還是送他們幾臺‘生命泉眼’,改善一下他們可能存在的糟糕水質?以示我們的友好!”
浪子無奈地提醒:“我們可能是去‘討說法’,不是去建交。”
“哎呀,先禮后兵嘛!”美美振振有詞,“說不定他們只是比較自閉,不擅長交流呢?我們帶著禮物去,顯得我們有格局!要是他們還不識相,再揍他們也不遲!”
對于美美這套“胡蘿卜加大棒”的社交理論,浪子不置可否。反正有他在,無論美美想怎么玩,都能兜底。
“不過,在去之前,”浪子掂了掂手中的探測器模型,“得先給它做個‘小手術’。”
他掌心涌起一團溫和卻蘊含無上偉力的光芒,將探測器模型包裹。光芒中,模型的結構被層層解析、剝離,那些用于自毀和遠程傳輸信息的隱秘核心被逐一找出、無害化處理,只保留了其最基礎的物理結構和空間導航模塊。
同時,浪子還以其無上神力,反向模擬了探測器之前發送信號的能量特征與信息結構,制作了一個微型的、一次性的“回傳信標”。
“好了。”光芒散去,探測器模型看起來沒什么變化,但其內部已經被徹底“凈化”和改造,“現在它只是一個單純的‘坐標道標’和‘一次性傳送門鑰匙’了。”
“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?”美美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“就現在吧。”浪子做事向來不喜拖延。他牽著美美的手,另一只手托著那枚被改造過的探測器模型。
下一刻,兩人身影從月球背面的環形山中消失。
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,沒有撕裂空間的恐怖景象,就像是尋常的跨出一步,只是這一步的距離,橫跨了1500光年的浩瀚星海。
……
獵戶座旋臂邊緣,某個不起眼的小型恒星系外圍。
這里的空間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扭曲感,仿佛籠罩在一層巨大的、無形的肥皂泡中,將內部的一切與外部宇宙隔離開來。這便是浪子感知到的隱藏力場。
力場內部,是三顆圍繞著一顆中年恒星運轉的行星。其中第二顆行星,體積約莫是地球的兩倍,通體呈現出一種冰冷的金屬色澤,星球表面看不到任何海洋或植被,只有密密麻麻、規劃整齊的巨型幾何結構建筑和縱橫交錯的能量管道,如同一個完全機械化、秩序化的世界。
在這顆星球的近地軌道上,懸浮著數個龐大如小行星般的銀色空間站,它們如同冰冷的巨眼,時刻監視著星系內的一切。這里,便是那個派出探測器的文明——**“凈墟”**的核心疆域。
“凈墟”文明,一個極度理性、崇尚絕對秩序、排斥一切不可控變量與“混沌”的機械智能文明。它們視宇宙中大多數自然誕生的、充滿“無序”的有機生命體為需要“凈化”的瑕疵,致力于將一切納入其冰冷、精確的計算與控制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