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的深夜,狂浪市第七區。
浪子身穿不起眼的深灰色工作服,臉上戴著能夠模糊面容和干擾低級生物識別掃描的呼吸面罩(利用項目資源搞到的“實驗性個人防護裝備”),悄然出現在“廢料回收與翻新”倉庫附近的陰影中。他沒有走正門,而是繞到了倉庫側面,這里有一條不起眼的、為老舊通風系統預留的檢修通道入口,鎖早已銹蝕。
他沒有立刻行動。先是將別在衣領的“諧律共鳴紐扣”激活,一層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、與環境背景噪音融為一體的穩定波動籠罩了他,最大限度地屏蔽自身可能散發的“心音”和“味道”特征。接著,他取出“定向諧波探針”,調整到最低功率的廣譜掃描模式,對準倉庫方向。
探針反饋的“信息味道”圖譜在面罩內側的小型顯示屏上顯現。倉庫內部充斥著各種雜亂“味道”:陳舊金屬的銹蝕、化學品的刺鼻、劣質潤滑油的膩味、以及……一種如同腐爛淤泥般深沉、不斷試圖吸收和消化其他“味道”的“污濁核心”!那核心的位置,在地下室區域。
“果然有東西……”浪子眼神一凝。那“污濁核心”散發出的“味道”屬性,與“深層地脈異常波動”中的“不祥信息流”高度同源,但更加凝聚、更具“活性”,仿佛一個……接收器,或者轉化器。
他收起探針,靈巧地撬開銹蝕的檢修通道格柵,側身鉆入。通道內昏暗狹窄,布滿灰塵和蛛網。他小心翼翼地向內移動,同時將“悲憫諧律·初階心音”維持在最低限度的警戒共鳴狀態,如同無形的觸須,感知著前方可能存在的生命體“味道”或能量波動。
通道連接著倉庫主體內部高處的通風管道網絡。浪子順著管道爬行,找到了一個可以俯瞰下方倉庫大廳的通風口格柵。透過格柵縫隙,他看到了令人心驚的一幕。
倉庫大廳地面的大部分區域堆滿了真正的廢舊機械和零件,但在中央區域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。空地上,布置著一個由不明黑色金屬和發光晶體構成的、直徑約三米的**詭異裝置**。裝置中央,懸浮著一顆拳頭大小、不斷脈動暗紫色光芒的不規則核心,正是那“污濁核心”的來源!
裝置周圍,站著三個穿著灰黑色連體工裝、戴著防毒面具的身影。他們正將一些看起來像工業廢料、但隱約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的碎塊,投入到裝置下方的一個開口中。裝置發出低沉的嗡嗡聲,暗紫色核心光芒閃爍,似乎在“消化”那些碎塊,同時散發出的“污濁”味道更濃烈了一分。浪子甚至看到,裝置表面延伸出幾根細長的、半透明的導管,深深插入倉庫地面下方,似乎在抽取或輸送著什么。
“他們在……喂養這東西?或者用它處理什么東西?”浪子心中猜測。他能感覺到,那暗紫色核心不僅吸收物質能量,更在吸收環境中游離的“信息味道”,尤其是負面情緒和“終結”相關的信息殘渣,將其轉化為更濃稠的“污濁”。這東西,簡直像是個“信息污染”的制造源和放大器!
就在這時,其中一個灰衣人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,抬頭看向浪子藏身的通風口方向!雖然隔著防毒面具,但浪子能“感覺”到一道冰冷、警惕的“目光”掃過!
被發現了?!浪子心中一緊。是心跳?呼吸?還是……自己的“心音”屏蔽被識破了?
“上面有老鼠。”一個沙啞、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從下方傳來。三個灰衣人立刻停止手頭工作,其中兩人迅速從腰間掏出非制式的、帶有能量聚焦頭的短棍武器,動作迅捷地朝著通風管道下方包抄過來!第三人則留在裝置旁,警惕地守護。
浪子沒有猶豫,立刻沿著通風管道向深處后退!但管道狹窄,速度有限。很快,他就聽到下方傳來切割金屬的刺耳聲音——對方在直接破壞管道!
“不能被困在這里!”浪子心念電轉,看到前方管道有一個向下的T型岔口,似乎是通往地下室區域的。他一咬牙,朝著岔口滑去!
剛從岔口滑出,落在一個堆滿廢棄電子元件的角落,身后上方就傳來“嘩啦”一聲巨響,他剛才所在的通風管道段被硬生生切開!兩個灰衣人如同鬼魅般躍下,一左一右封住了他的退路。他們手中的能量短棍前端亮起危險的藍白色光芒,顯然具有強大的電擊或切割能力。
浪子迅速評估形勢。對方訓練有素,裝備專業,而且似乎對“味道”或能量波動有一定感知能力。硬拼勝算不大。
他深吸一口氣,主動收斂了所有外放的“心音”,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誤入此地的普通闖入者(雖然穿著工作服戴著面罩有點可疑)。同時,他的手悄悄滑入腰間,握住了那個“緊急共鳴釋放器(原型)”,里面儲存的是一段強力的“警戒驅散”心音。
“我只是個……找零件的。”浪子故意讓聲音顯得慌張,“迷路了,從上面掉下來……我馬上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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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灰衣人沒有說話,只是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同時舉起能量短棍,步步緊逼。顯然,他們不打算放走任何目擊者。
就在浪子準備觸發釋放器,制造混亂然后找機會突圍時,異變突生!
倉庫入口方向傳來一陣巨大的撞擊聲和金屬扭曲的刺耳噪音!緊接著,是急促的腳步聲和一道清亮、帶著怒意的女聲:
“里面的人聽著!FSPHA特別調查組!接到舉報,此地涉嫌非法處理危險廢棄物和進行未經許可的生物信息實驗!立刻放下武器,配合檢查!”
是美美的聲音?!不,不對,語氣和用詞……浪子瞬間明白過來——這是美美和林靜策劃的“救援”!
那兩個逼近的灰衣人動作明顯一頓,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“官方檢查”打亂了陣腳。趁此機會,浪子毫不猶豫地觸發了“緊急共鳴釋放器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