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子嘗試將神念向外延伸,卻發現如同泥牛入海,感知范圍被壓縮到了極致,而且那種無處不在的“饑餓感”還在不斷侵蝕著他的神念,試圖將其同化、吞噬。
“果然不簡單。”浪子收回神念,神色凝重。這里的環境比預想的還要惡劣。
美美嘗試著釋放出一小團混沌神力,那團彩色的能量在灰白的世界中格外顯眼。然而,僅僅存在了數秒,那團混沌神力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、稀薄,最終也化為了灰白之色,消散在空氣中。
“連我的混沌神力都能‘吃掉’?”美美有些吃驚,“這東西牙口真好!”
“這是一種針對‘存在’本身的概念性吞噬。”浪子分析道,“任何‘活動’的、‘擁有能量’的‘存在’,在這里都會成為被吞噬的目標。我們必須極度收斂自身氣息和能量波動。”
他下令“啟明號”進入最低能耗的潛伏模式,所有非必要系統關閉,遠征隊員也進入冥想靜息狀態,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。
飛船如同一塊灰白的石頭,悄無聲息地降落在冰冷的塵埃大地上。
浪子和美美走出飛船,腳踏在松軟而冰冷的塵埃上,發出沙沙的輕響,在這絕對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舉目四望,除了灰白,還是灰白。沒有方向,沒有標志物,甚至連遠方地平線都與灰白的天空融為一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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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鬼地方,怎么找那個‘動手指’的古神?”美美撅了撅嘴,感覺有點無從下手。
浪子閉上雙眼,不再依賴視覺和常規感知。他將心神沉入體內那枚完整的源初鑰匙,以及與織網者權柄深度融合的法則之網中。
他在感知這片天地的“脈絡”。
既然這里吞噬一切“存在”,那么其本身,必然存在著一種維持這種吞噬狀態的“底層法則”。找到它,或許就能找到方向。
時間一點點流逝(如果這里還有時間概念的話)。浪子如同老僧入定,一動不動。美美則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,用手指在塵埃上畫圈圈,畫出的痕跡很快就會被塵埃撫平,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突然,浪子睜開了眼睛,眸中閃過一絲了然。
“找到了。”
“這片天地的‘饑餓’,并非無序的吞噬。它有一個核心,一個……‘胃’。”
“所有的‘存在’,都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,拖向那個‘胃’的方向。”
他指向一個方向。在那個方向上,灰白的色調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“濃郁”,那種空洞的饑餓感也更強。
“引力?”美美好奇???問。
“不,是‘存在’的流向。”浪子解釋道,“就像水往低處流,在這里,所有的‘存在’都在流向那個最終的‘消化之所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