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……走……”
機甲的擴音器里,傳出了駕駛員(或者是AI)變形而沙啞的聲音。
幼崽爬起來,下意識地伸出手,摸了一下機甲的小腿。
滋——
手被燙了一下。但它沒有縮回手,反而愣住了。
在它短暫而悲慘的生命記憶里,機器是冰冷的,監工的鞭子是冰冷的,礦洞的石頭是冰冷的。
但這塊鐵……是熱的。
熱得發燙。熱得……像是一個擁抱。
“走啊!”
機甲猛地單膝跪地,用肩膀死死扛住了下墜的巖層。它的液壓桿爆裂了,噴出的熱油像鮮血一樣濺射在墻壁上。
物理極限。
金屬的屈服強度隨著溫度的升高而急劇下降。在1000攝氏度的高溫下,鈦合金也開始變得像泥巴一樣柔軟。
但這臺機甲沒有倒下。
它利用最后的一點能源,鎖死了所有的關節伺服電機。
機械鎖死。
它放棄了行動能力,把自己變成了一根死硬的、燃燒的柱子。
幼崽終于哭著跑開了,沖進了安全通道。
就在它跑進去的最后一秒,它回頭看了一眼。
那臺紅色的、燃燒的機甲,依然保持著托舉的姿勢。巖石壓碎了它的頭部傳感器,壓彎了它的脊椎,但直到最后,它也沒有松手。
轟隆——
塌方徹底掩埋了一切。
但在熱成像雷達上,那個紅色的光點,在被掩埋后的幾分鐘里,依然倔強地亮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