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凌冽的注視（第1頁）

周二下午，林氏集團招標辦的郵箱收到明遠科技的正式競標文件時，整個行政部都炸了鍋。張姐拿著文件副本沖進林悅辦公室，手指著方案封面的“首席架構師：周磊”，氣得聲音發顫：“他們怎么敢的？這方案里的核心算法，跟您當年在明遠寫的‘智能辦公系統’框架一模一樣，就改了幾個變量名，居然敢標上‘自主研發’！”

林悅正對著電腦審閱蘇婉研究院的技術專利申請，聞言接過方案，指尖劃過“動態加密模塊”的描述，眼底泛起一絲冷意。這段代碼她太熟悉了——是她2023年為解決多終端兼容問題寫的核心邏輯，當年周磊趁她請假奔喪，偷偷拷貝后亂改參數，導致測試時頻繁崩潰，還是她熬夜一周才修復的漏洞。現在明遠居然把這漏洞百出的版本稍作修飾，就拿來競標智慧新城的安防項目。

“他們不是敢，是急了。”林悅調出劉敏發來的明遠財務報表，“上半年明遠連續丟了三個項目，資金鏈快斷了，智慧新城這個項目是他們最后的救命稻草。周明遠想靠這個項目拿到投資機構的注資，順便在行業里刷一波存在感，所以才敢鋌而走險。”她把方案推給劉敏，“通知周凱，把我當年的算法開發日志、測試報告整理出來，重點標注周磊修改后留下的漏洞；另外，聯系經偵的王警官，把林天雄和明遠的資金往來證據同步給他，讓他們提前介入調查。”

劉敏剛走，周凱就抱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沖了進來，額頭上的汗珠浸濕了額發，顯然是從實驗室一路跑過來的。“林總，您看這個！”他把電腦屏幕轉向林悅，上面是動態模擬測試界面——人流密集的智慧新城廣場場景里，明遠提交的算法模型在運行到第47秒時突然卡頓，隨后彈出“識別錯誤”的提示，可疑人員標記直接覆蓋了正常行人。“這就是周磊改后的算法，我用他們方案里的參數復現的，誤報率高達4。8%，根本達不到安防項目的基本要求。”

周凱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滑動，調出另一組測試數據：“這是我優化后的版本，加入了自適應神經網絡模塊，不僅修復了漏洞，還把識別速度提升了3倍，誤報率控制在0。05%以下。歐聯的安娜總剛才視頻會議說，這個算法比歐洲現在主流的技術還領先，愿意和我們聯合申請國際專利，徹底斷了明遠偷技術的念想。”他頓了頓，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，“周磊那個草包，連您算法里的注釋都沒看懂，就敢署名首席架構師，簡直是侮辱技術！”

林悅看著屏幕上跳動的代碼，想起當年在明遠科技的實驗室，周磊拿著她的設計圖，當著整個技術部的面說“這都是我教林悅做的”，而老陳想替她辯解，卻被周明遠當場調去看倉庫。她輕輕拍了拍周凱的肩膀：“別氣，技術的尊嚴，要靠技術本身來捍衛。競標會那天，讓所有人看看，誰才是真正的實干者，誰在投機取巧。”

競標會定在周五上午，林悅特意讓招標辦邀請了十家行業媒體和五家知名投資機構，還把“公開答辯”環節延長到一個小時。會前一天，小王突然發來一條加密消息，附帶一份明遠內部的《應急方案》：“林主管，我托以前的同事拿到的，明遠知道您會質疑技術，準備了兩套說辭——一是說您當年的設計是‘職務發明’，明遠有使用權；二是說周磊對算法做了‘重大改進’，已經不是原來的版本。他們還打算現場演示時用預錄的假數據蒙混過關。”

林悅立刻召集核心團隊開會。劉敏把打印好的《應急方案》分發給眾人：“職務發明這個點，我已經查過《勞動合同法》，當年林總與明遠的補充協議里明確寫著，‘核心算法的署名權和專利權歸林悅個人所有，明遠僅享有非商業性使用權’，這是鐵證。”林天豪補充道：“我聯系了審計老張，他明天會作為證人出席，當場指證周明遠偽造設備驗收報告的事實。”周凱舉起手：“假數據演示的問題交給我，我準備一套實時測試系統，現場接入智慧新城的真實監控數據，讓他們的謊言無所遁形。”

周五的林氏國際會議廳座無虛席。媒體記者的相機鏡頭對準了前排的評委席，投資機構的代表拿著筆記本隨時記錄，林悅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裝，領口別著“林氏圖騰”胸針，坐在主評委位上，目光平靜地掃過入場的明遠團隊。周明遠穿著一身不合身的名牌西裝，油光滿面地走在前面，周磊跟在身后，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公文包，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傲慢。

競標答辯按順序進行，華信、歐聯等企業的方案各有亮點，輪到明遠科技時，周磊率先走上臺，點開PPT的手都在微微發抖。“我們明遠科技的核心優勢，在于自主研發的智能安防算法。”他照著稿子念，“這套算法由我主導設計，經過上千次測試，誤報率低于0。1%，達到國際領先水平。”他點擊播放演示視頻，畫面里的系統識別精準，反應迅速，贏得了臺下幾聲稀疏的議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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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總監，麻煩暫停一下。”周凱突然舉手，聲音清晰地傳遍會議廳，“我注意到您演示的算法邏輯，和林悅總2023年在明遠科技任職時提交的《智能辦公系統技術白皮書》高度重合，甚至連變量命名的習慣都一模一樣。請問這所謂的‘自主研發’，是不是對林總成果的抄襲？”

周磊的臉瞬間白了，下意識地看向臺下的周明遠。周明遠立刻站起來，對著麥克風喊道：“年輕人說話要講證據！林悅當年是明遠的員工，她的所有設計都是職務發明，明遠有權利使用和改進！周磊對算法做了重大優化，早就不是原來的版本了！”

“職務發明？”林悅終于開口，聲音冷冽如冰，“我這里有三份證據，足以反駁你的謊言。”她示意劉敏將文件投到大屏幕上，“第一，這是我與明遠的勞動合同補充協議，明確標注核心算法的署名權和專利權歸我個人所有；第二，這是我2023年的算法開發日志，有完整的時間戳和修改記錄，比明遠的‘研發報告’早八個月；第三，這是當年明遠技術部老陳的證詞，他可以證明周磊曾多次未經允許拷貝我的工作文件。”

大屏幕上，協議的簽名、日志的時間戳、證詞的手印清晰可見，臺下瞬間響起相機的快門聲。周明遠臉色鐵青，指著林悅：“你這是故意針對明遠！我們的算法已經做了優化，測試數據是真實的！”

“真實？”林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那我們現場測試一下如何？”她示意周凱啟動實時測試系統，“這是智慧新城一期的真實監控數據，現在接入你們的算法，讓大家看看所謂的‘國際領先水平’。”

周磊的額頭滲出冷汗，支支吾吾地說：“現場測試不穩定，我們……”話沒說完，就被周明遠打斷：“測就測！我們的技術不怕檢驗！”周磊沒辦法，只能將明遠的算法接入系統。起初的十秒還算正常，可當早高峰的人流畫面出現時，系統突然卡頓，隨后彈出一連串的錯誤提示，原本該識別可疑人員的框，亂標在晨練的老人和上學的孩子身上，誤報率瞬間飆升到6。2%。

“這就是你們的‘重大優化’？”林悅的目光掃過狼狽的周磊，“我當年的算法雖然有兼容問題，但誤報率從未超過1%。周總監，你亂改核心參數，把一個成熟的技術改成廢品，還好意思拿出來競標？”她頓了頓，提高聲音，“更可笑的是，你們用這種漏洞百出的算法，賣給林氏智慧新城一期，導致門禁半夜自動開鎖，監控全面黑屏，林氏為此損失近兩百萬——這筆賬，我們還沒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