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“糖醋排骨”四個字,林悅的眼眶突然有點熱。她想起上次跟陸宇聊起媽媽做的菜,隨口提過一句“媽媽做的糖醋排骨,會放一點點陳皮”,沒想到他竟然記在了心里。或許……真的是她多心了?陸宇只是有自己的苦衷,不方便告訴她?
晚上七點,天色剛暗下來,林悅就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喇叭聲。她走到窗邊,看到陸宇的黑色轎車停在樓下,他靠在車旁,手里捧著一束白菊,花瓣上還帶著水珠,顯然是剛買的。
下樓時,陸宇立刻迎上來,把花遞到她面前,笑容溫和:“路過花店,看到白菊很新鮮,就買了一束,放你家里正好,阿姨肯定也喜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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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悅接過花,指尖觸到微涼的花瓣,心里的疑慮又淡了些。兩人并肩走向車子,沉默了一路,直到坐進車里,林悅才輕聲開口:“上周六,你說在家整理陸氏的檔案,可劉敏說,她在東風五金廠看到你了。”
陸宇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,側過頭看她,眼神里沒有驚訝,反而帶著點無奈的笑意:“我本來想找機會跟你說的,怕你擔心。東風五金廠是我爸當年陸氏集團的舊廠房,他破產前,把一些重要的合同和賬本藏在了廠房的地下室里。我去那里,是想找當年盛達投資收購陸氏的證據,沒告訴你是怕你覺得我還在糾結過去的事,影響我們查阿姨的案子。”
“那兩周前的周五晚上,你去窄巷咖啡館干嘛?”林悅繼續問,目光緊緊盯著他的眼睛。
“我去見一個線人。”陸宇拿出手機,調出一個加密聊天軟件的界面,里面是他和一個備注“老楊”的人的對話,“他是我爸當年的老部下,現在在幫人傳遞消息,知道盛達投資的一些內幕。我本來想帶你一起去,可老楊說他不想見太多人,怕被林天雄的人盯上,我就沒告訴你,怕你多想。”
林悅看著聊天記錄,時間、地點都和劉敏說的對得上,語氣也不像偽造的。她心里的疑慮又消了大半,卻還是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:“上周三凌晨,你去爬藤巷的閣樓干嘛?”
“閣樓里藏著我爸當年的幾本私人賬本。”陸宇從副駕駛的儲物格里拿出一個黑色信封,遞給她,“里面記著盛達投資當年收購陸氏時,有幾筆資金去向不明,我怕白天去被林天雄的人看到,就凌晨去拿了。本來想整理清楚再告訴你,沒想到讓你擔心了。”
林悅打開信封,里面是幾本泛黃的賬本,字跡是男人的筆跡,和陸宇的字跡有幾分相似,應該是他父親的。賬本里夾著幾張銀行流水單,上面確實有“盛達投資”的轉賬記錄,日期是十年前,和陸氏破產的時間吻合。
“對不起,陸宇,我不該懷疑你。”林悅把賬本遞回去,心里滿是愧疚,“是我太敏感了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陸宇接過賬本,放回信封里,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,動作溫柔,“換作是我,看到那些事,也會懷疑的。是我不好,沒及時跟你溝通,讓你受委屈了。以后不管什么事,我都跟你一起商量,再也不瞞著你了。”
那家私房菜藏在老城區的巷子里,店面不大,只有五個包間。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,看到陸宇就笑著打招呼:“小陸,好久沒來了,還是要糖醋排骨和清炒西蘭花?”顯然陸宇之前來過,還特意打聽了林悅喜歡的菜。
吃飯時,陸宇跟林悅聊起了陸氏集團的舊事,聊起他父親當年的遺憾,也聊起對林天雄的懷疑。他說:“我們明天去清溪找王健,一定要拿到阿姨當年的完整報告,說不定里面就有林天雄泄密的證據。”林悅看著他真誠的眼神,心里的最后一點疑慮也煙消云散。
回家的路上,陸宇送林悅到樓下。“上去吧,早點休息,明天還要早起去清溪。”陸宇看著她,眼神里滿是溫柔,“有我在,別擔心。”
林悅點點頭,轉身走進樓道,走到三樓時,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——陸宇還站在樓下,看到她回頭,沖她揮了揮手。她笑著轉身上樓,卻沒看到,等她房間的燈亮起后,陸宇轉身鉆進車里,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匿名號碼,聲音壓得極低,和剛才的溫柔判若兩人:“她沒懷疑,賬本的事我圓過去了。王健那邊你盯緊點,別讓林悅先找到他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:“林天雄已經派人去清溪了,你最好快點,別讓我們的計劃白費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陸宇掛掉電話,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他看著林悅房間的燈光,沉默了很久,才發動車子離開。
而在調查中心的監控室里,劉敏正對著電腦屏幕皺眉。她剛才調取了爬藤巷的夜間監控,發現上周三凌晨兩點十分,也就是陸宇離開閣樓后,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閣樓門口,車牌號被遮擋了,但車尾燈的形狀,和林天雄的私人轎車一模一樣。更讓她心驚的是,早上她去查監控時,發現上周三凌晨閣樓附近的監控錄像被人刪除了十分鐘,正好是陸宇在閣樓里的時間。
“陳老師,能恢復被刪除的監控嗎?”劉敏找到正在修復郵件的陳默,聲音急切。
陳默搖了搖頭,指著屏幕上的代碼:“對方用的是軍方級別的刪除工具,不僅刪了錄像,還覆蓋了底層數據,恢復難度很大,至少需要三天。”
劉敏的心沉了下去。她拿出那個假密U盤,把恢復到的部分監控片段存了進去——畫面里,陸宇從閣樓出來時,手里的黑色信封上,隱約能看到“林氏”的字樣。她不知道這個信封里裝的是什么,但她知道,事情絕對不像陸宇說的那么簡單。
第二天早上,林悅像往常一樣去上班,路過劉敏的工位時,笑著打招呼:“劉姐,早啊,昨天謝謝你提醒我,是我太敏感了。”
劉敏看著林悅臉上的笑容,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她笑著點了點頭:“沒事就好,我也是怕你有危險。”心里卻暗暗下定決心,一定要盡快恢復監控,找到真相——她不能讓林悅被蒙在鼓里,更不能讓她陷入危險。
調查中心的陽光依舊明亮,咖啡機的嗡鳴依舊熟悉,可劉敏知道,平靜的表面下,暗流早已洶涌。那個神秘的背影,被刪除的監控,還有陸宇復雜的眼神,像一個個謎團,纏繞在“真心之惑”的迷霧里,等著被揭開的那一天。而林悅還不知道,她所信任的溫柔背后,藏著一個她永遠也想不到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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