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悅如翻開相冊,第一頁就是兩人在電影院門口的合影:蘇婉穿著白色連衣裙,手里舉著電影票,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;林天豪站在她身邊,手里拿著爆米花,正彎腰幫她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,眼神里的寵溺藏都藏不住。照片下面用鋼筆寫著:“第一次跟天豪看電影,他說以后要帶我看遍所有好看的電影。”
第二頁是春天的公園:蘇婉坐在長椅上,手里拿著一束鳶尾花,正笑著遞給沈天豪;林天豪蹲在她面前,手里拿著相機,要給她拍照,背景是大片盛開的櫻花。備注寫著:“天豪說,婉婉比櫻花還好看。”
翻到畢業季那頁時,林悅如的眼淚再也忍不住——照片里的蘇婉穿著學士服,戴著學士帽,手里舉著畢業證書;林天豪站在她身邊,同樣穿著學士服,手里拿著個包裝精美的禮盒,正要往她手里遞。備注的字跡帶著點驕傲:“天豪說,這是給我的畢業禮物,等畢業典禮結束就打開。”
“后來呢?”林悅如抬起頭,聲音帶著顫抖,“那個畢業禮物,媽媽打開了嗎?”
父親嘆了口氣,坐在她對面,點了一支煙:“你媽媽沒打開。畢業典禮前一天,林天豪突然給你媽媽打電話,說‘婉婉,我們分手吧’。你媽媽追問為什么,他只說‘我對不起你’,然后就掛了電話。第二天畢業典禮,林天豪沒來,只有那個禮盒放在你媽媽的座位上,你媽媽到死都沒打開,說‘他不親自給我,我就不看’。”
林悅如的手指緊緊攥著相冊,封皮的紅色漆皮被蹭掉一小塊。她能想象出蘇婉在畢業典禮上的樣子——穿著學士服,坐在空蕩蕩的座位旁,手里攥著沒打開的禮盒,眼淚無聲地掉在學士帽上,周圍的歡呼和笑聲,都成了刺向她的刀。
“其實林天豪也有苦衷。”母親輕聲說,“后來我們從同鄉那里知道,林天豪家當時出了大事——他爸爸的建材廠倒閉,欠了幾百萬外債,還被人逼得要賣房子。城里的沈家提出聯姻,說只要林天豪娶沈家的女兒,就幫林家還清所有債務。林天豪一開始不同意,還跟家里吵了架,可他媽媽以死相逼,說‘你不娶沈家小姐,我就去跳河’。”
“所以他就為了家人,拋棄了媽媽?”林悅如的聲音帶著點哽咽,她看著信里林天豪的承諾,又想起他后來的背叛,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。
“他也是身不由己。”母親擦了擦眼淚,“你媽媽說,林天豪分手那天,偷偷去了她的宿舍樓下,在雨里站了一夜。她從窗戶里看見他,想下去,卻被室友攔住了。第二天早上,林天豪走了,地上留下一把傘,傘柄上刻著‘婉婉’兩個字。”
林悅如的目光落在匣子角落里的舊傘上——傘面已經褪色,傘柄上的“婉婉”兩個字卻依舊清晰。原來,林天豪并不是完全無情,只是他的深情,最終還是輸給了現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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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十點,林悅如把信件和照片小心放回舊匣子,又把懷表、紙風車、舊傘一一擺好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這些物件上,像是給它們鍍上了一層金邊。她知道,這些物件承載著母親和林天豪的青澀戀情,也藏著他們的遺憾和無奈。
“悅如,下周去見林天豪,你打算怎么辦?”母親坐在她身邊,眼神里滿是擔憂,“要是他不認你,或者只是想利用你,你可千萬別委屈自己。”
林悅如拿起懷表,輕輕合上表蓋,表蓋的鳶尾花在陽光下泛著微光:“媽,我想去問問他,當年為什么不跟媽媽說清楚,為什么要選擇最傷人的方式分手。我不是為了認親,只是想替媽媽問一句‘你有沒有后悔過’。”
父親點了點頭,語氣堅定:“好,爸支持你。要是林天豪敢欺負你,爸就跟你一起去找他,就算拼了老命,也不能讓你受委屈。”
中午十二點,林悅如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公司。父母把她送到樓下,母親往她包里塞了個保溫桶:“里面是你愛喝的排骨湯,在倉庫別總吃泡面,對胃不好。”父親則把那個舊匣子遞給她:“把這個帶上,想媽媽的時候就看看,她一直在天上看著你,保佑你。”
坐公交車回公司的路上,林悅如抱著舊匣子,指尖輕輕摩挲著懷表。她打開手機,看著云端里林天豪的資料——林氏集團董事長,身家過億,卻在二十多年前,因為家族利益,拋棄了自己的愛人。她又翻出職場證據的文件夾,里面的服務器備份記錄、張敏修改數據的截圖,都在提醒她,除了替母親討個說法,她還要為自己討回公道。
晚上六點,林悅如回到陰冷的倉庫。她把舊匣子放在桌上,打開電腦,開始整理峰會的資料。屏幕上林天豪的照片,與信里那個會臉紅、會藏糖、會做風車的少年漸漸重疊。她知道,下周的峰會,不僅是她見到林天豪的機會,也是她改變命運的機會。
凌晨一點,倉庫里只剩下鍵盤敲擊的聲音。林悅如看著屏幕上模擬的對話場景,眼神越來越堅定——她要帶著母親的信件和信物,去見林天豪,去問清楚當年的真相;她也要帶著職場的證據,去討回屬于自己的公道,讓王總監和張敏付出代價。
窗外的天漸漸亮了,林悅如揉了揉酸澀的眼睛,摸了摸懷表。表盤的指針指向凌晨兩點,距離峰會還有四天,距離她的逆襲之路,也越來越近。她知道,未來的路不會好走,但只要有母親的遺愿、養父母的支持,還有這些承載著回憶的信物陪伴,她就有勇氣走下去,直到實現所有目標的那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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