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九點十分,林悅如站在“恒信建設”公司樓下,指尖捏著那份寫好的辭呈,米白色大衣的衣角被風輕輕吹起。陽光灑在寫字樓的玻璃幕墻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,像極了她過去三年在這里經歷的那些冰冷時刻——被王總監扔在桌上的報錯報告、同事們背后議論“她沒背景,好欺負”的竊竊私語、深夜在倉庫里啃著泡面改方案的孤獨。
但今天,她的心境完全不同。手腕上的銀鐲子輕輕晃動,發出清脆的響聲;懷里的公文包里,DNA報告、律師函、蘇婉的信整齊地疊放著;身后不遠處,養父母站在街角的樹蔭下,目光里滿是支持。她深吸一口氣,推開公司大門,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,發出堅定的聲響——這是她最后一次以“恒信建設普通員工”的身份走進這里。
前臺小姑娘看到她,愣了一下,隨即露出職業性的微笑:“林姐,你今天怎么穿這么漂亮?王總監剛才還在問你‘星光廣場’的整改方案呢。”以往聽到“王總監”三個字,林悅如總會下意識地緊張,可今天,她只是淡淡一笑:“我是來遞交辭呈的,麻煩幫我通報一下。”
“辭呈?”前臺的笑容瞬間僵住,手里的登記表差點掉在地上,“林姐,你……你要辭職?是不是王總監又為難你了?”周圍幾個路過的同事也停下腳步,眼神里滿是錯愕——在他們眼里,林悅如一直是“逆來順受”的代名詞,就算被王總監罵得狗血淋頭,也只會默默忍受,怎么突然敢辭職了?
林悅如沒解釋,只是點了點頭,徑直走向王總監的辦公室。走廊里,同事們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落在她身上,有驚訝,有好奇,還有幾分幸災樂禍——張敏就站在茶水間門口,手里端著咖啡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:“喲,林悅如,這是要去哪兒啊?‘星光廣場’的方案還沒交呢,就想跑路?”
換作以前,林悅如或許會低頭快步走開,可今天,她停下腳步,直視著張敏的眼睛:“方案我已經做好了,放在你桌上。至于我辭職,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不像某些人,只會靠搶別人的功勞往上爬。”她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了周圍同事的耳朵里,張敏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手里的咖啡差點灑出來。
“你……你胡說什么!”張敏氣得發抖,“誰搶你功勞了?‘星光廣場’的方案明明是我……”
“是你改了我提交的服務器備份記錄,把我的核心思路說成是你的,對嗎?”林悅如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證據,“這是我恢復的原始備份記錄,上面有提交時間和修改痕跡,還有你跟王總監的聊天記錄截圖,需要我給大家念念嗎?”
周圍的同事瞬間圍了過來,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:“原來張敏的方案是搶林悅如的啊!”“難怪她上次能升職,原來是靠這種手段!”張敏臉色慘白,慌忙把咖啡杯放在桌上,想伸手去搶證據,卻被林悅如躲開了。
“別急,這些證據,我不僅會給同事們看,還會交給公司總部的紀檢部門。”林悅如把證據收起來,眼神冷冽,“你和王總監聯手霸凌我、搶我功勞的事,我會一一說清楚,讓你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。”說完,她不再看張敏難看的臉色,轉身走向王總監的辦公室,留下身后一片嘩然。
敲響王總監辦公室門時,里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:“進來!‘星光廣場’的方案呢?再交不上來,你這個月績效別想要了!”林悅如推開門,看到王總監正靠在老板椅上,手里夾著煙,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還放著股票行情——他根本沒在等方案,只是習慣性地想刁難她。
“王總監,我不是來交方案的,是來遞交辭呈的。”林悅如把辭呈放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,語氣平靜。
王總監夾著煙的手頓了一下,抬起頭,上下打量著她,眼神里滿是不屑:“辭職?林悅如,你是不是瘋了?就你這學歷,這能力,辭職了能去哪兒?外面一抓一大把比你強的應屆生,你以為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?”他拿起辭呈,看都沒看,就扔在了桌上,“我勸你別沖動,老老實實把方案交上來,不然我讓你在這個行業待不下去。”
以往聽到這種威脅,林悅如早就慌了,可今天,她只是冷笑一聲:“王總監,我能不能在這個行業待下去,就不勞您費心了。倒是您,應該擔心一下自己——你利用職權霸凌下屬、收受張敏的好處、篡改項目數據的事,我已經整理成材料,準備交給總部和勞動仲裁部門。”她從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,放在辭呈旁邊,“這是證據清單,里面有你每次罵我的錄音、你讓我替你加班的考勤記錄、還有張敏給你轉賬的憑證,你要不要看看?”
王總監的臉色瞬間變了,他猛地坐直身體,伸手想去拿文件,卻被林悅如按住了:“別急,這些只是副本,正本我已經交給我的律師了。如果您不想這些事被曝光,影響您的職位和聲譽,最好在我離職前,把我這三年被克扣的工資、加班費,還有應得的項目獎金,一次性結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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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敢威脅我?”王總監氣得渾身發抖,手指著林悅如,“你知道我跟總部的李總是什么關系嗎?你信不信我一句話,就能讓你在整個行業找不到工作!”
“我當然信。”林悅如松開手,往后退了一步,“可您覺得,總部的李總,會因為您一個部門總監,得罪林氏集團的法務部嗎?”她從公文包里拿出林天豪律師函的復印件,放在桌上,“我想,您應該認識這個印章——林氏集團法務部的公章。我的律師已經跟林氏集團溝通過,他們很樂意幫我討回公道,順便調查一下‘恒信建設’與林氏合作項目中的違規操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