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一動,收斂氣息,走到窗邊望去。只見天邊飛來數道遁光,顏色各異,落在島嶼中央的小廣場上。光芒斂去,現出五名修士,俱著統一制式的淡藍色法袍,袖口繡有星辰浪濤圖案,正是星宮修士服飾。為首一名中年男子,面白無須,神色冷峻,修為赫然達到了筑基后期。其余四人,兩男兩女,皆是筑基初期。
村民們被驚動,紛紛聚攏過來,神色敬畏。那醫館老修士連忙上前,恭敬行禮:“小老兒參見諸位星宮上使!不知上使駕臨,有何吩咐?”
那筑基后期的星宮修士目光掃過眾人,朗聲道:“我乃碧波殿執事周韜。奉殿主之命,巡查外海諸島,征召擅斗法、通陣法、或有一技之長的修士,充實我星宮‘巡海衛’,以應對近來海域不靖。爾等島中,可有符合條件之人?若經考核錄用,待遇從優,賜功法、靈石,享星宮庇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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巡海衛?韓立心中一動。星宮招收外圍人手,這倒是個機會。以他如今情形,獨自漂泊風險太大,若能借星宮這棵大樹暫避風雨,既可安心養傷恢復實力,又能獲取資源信息,徐徐圖之。至于“擅斗法、通陣法”,他雖重傷,但眼界、經驗遠超同階,偽裝一二,通過考核應不難。
他略一沉吟,整理了一下破舊衣衫,緩步走出茅屋,向廣場行去。
周韜見一氣息微弱、衣衫襤褸的練氣修士走來,眉頭微皺。韓立走到近前,拱手一禮,聲音沙啞卻清晰:“晚輩厲飛雨,見過周執事。晚輩于陣法之道,略通皮毛,愿應征巡海衛,為星宮效力,以報收留療傷之恩?!闭f著,他目光平靜地看向周韜,雖氣息不顯,但眼神沉靜,不卑不亢。
周韜神識掃過,確認為練氣期,且傷勢未愈,本不甚在意。但見其氣度沉穩,不似尋常散修驚慌,又聽聞略通陣法,便淡淡道:“既通陣法,可識得此陣?”說著,隨手拋出一面巴掌大的陣盤,其上靈光勾勒,形成一個小型困陣的雛形,但靈力流轉在幾處節點明顯滯澀。
這只是最基礎的“小五行困陣”,但對尋常練氣散修而言,已算難題。
韓立接過陣盤,神識微微一掃,心中了然。這陣法粗陋,錯漏之處在他眼中如同掌上觀紋。他并未立刻指出,而是故作沉吟,片刻后,伸手指向其中三處靈力節點:“此處坎離交匯有誤,導致水行靈力過盛,火行不暢;此處坤位地氣引導不足,陣法根基不穩;還有此處,巽風位符文刻畫偏差,影響困敵之效。若將此處靈力引導向……”
他言辭簡潔,卻句句切中要害,甚至提出了簡單的修正方案。周韜起初漫不經心,越聽神色越是驚異。這“厲飛雨”所指出的問題,不僅準確,而且其修改思路,竟隱隱超出這基礎陣法的范疇,帶著一種高屋建瓴的簡潔有效,這絕非普通練氣散修所能具備!
“你……師從何人?研修陣法多久了?”周韜語氣緩和了許多。
“晚輩乃海外散修,陣法之道乃自學殘卷,胡亂揣摩,讓執事見笑了。”韓立低頭,語氣謙遜。
周韜深深看了韓立一眼,自學能有此見識?此子要么是陣法奇才,要么就是隱藏了修為來歷。不過,眼下星宮正值用人之際,尤其是精通陣法禁制的人才緊缺。此子雖然來歷不明,傷勢不輕,但若能招攬,稍加培養,或可一用。即便有問題,在星宮體制內,也翻不起大浪。
“嗯,基礎尚可。”周韜收起陣盤,面色稍霽,“我碧波殿巡海衛,正需你這類人才。不過,需立下心魔誓言,入我星宮,需守宮規,不得背叛。你可愿意?”
韓立毫不猶豫,當即以“厲飛雨”之名立下心魔誓言,內容無非是效忠星宮,守規矩,不背叛之類。誓言成立,冥冥中一絲約束加身,但對于道心堅定、且用了化名的韓立而言,并無太大影響。
“好!”周韜點頭,取出一枚淡藍色、正面刻星辰、背面刻“巡”字的令牌遞給韓立,“此乃你暫用身份令牌,滴血認主。隨我回碧波殿報到,考核之后,再行分配。你傷勢未愈,這瓶‘蘊脈丹’且拿去服用?!庇謱δ抢闲奘康?,“此子我星宮收錄了,這是賞賜。”拋過一小袋靈石。
韓立接過令牌與丹藥,再次道謝。在村民們羨慕的目光中,他跟隨周韜等人,登上了一艘不大的銀色飛舟。
飛舟化作流光,駛向茫茫大海深處。站在舟舷,回望漸漸變小的滄溟島,韓立目光幽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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