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任家鎮籠罩在薄霧中,義莊后院傳來拳腳破風的聲響。
陸巖赤著上身,在院中練拳。他動作不快,一招一式卻沉穩如山,拳鋒所過之處,空氣隱隱扭曲,發出低沉的嗡鳴。
右臂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,只是經脈還有些滯澀,不能全力爆發。但這不妨礙他每日晨練——九叔說了,三個月不能動武,可沒說不能練基本功。
“師兄,你這拳打得跟老頭晨練似的。”秋生打著哈欠從屋里走出來,手里拎著個水桶,“要不要這么刻苦啊?傷還沒好全呢。”
陸巖收拳站定,吐出一口白氣,氣息綿長:“你懂什么,這叫打熬筋骨。師父說過,修行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”
“退就退唄。”秋生把水桶放到井邊,開始搖轆轤,“反正有師父和師兄你在前面頂著,我和文才混混日子就成。”
話音未落,后腦勺就挨了一巴掌。
九叔不知何時出現在院門口,手里拿著根藤條,板著臉:“混日子?秋生,我看你是皮癢了。去,把《太上感應篇》抄十遍!”
秋生苦著臉:“師父,我錯了……”
“二十遍!”
秋生不敢說話了,蔫頭耷腦地進屋。
九叔走到陸巖身邊,上下打量一番,點點頭:“嗯,恢復得不錯。龍虎金丹服了嗎?”
“昨晚服了。”陸巖活動了一下肩膀,“藥力化開時如龍虎相爭,疼得我差點沒忍住叫出來。不過今早起來,暗傷好了大半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九叔捋了捋胡子,“龍虎金丹是茅山秘藥,能固本培元,修復暗傷。你這次傷得太重,煞氣雖然散了,但經脈受損,非此丹不可。”
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:“這里還有三顆,每隔七日服一顆。服完后,你的傷應該就能痊愈。”
陸巖接過瓷瓶,鄭重收好:“多謝師父。”
“別急著謝。”九叔神色嚴肅起來,“巖兒,藥王谷之行,為師有些話要交代。”
兩人在院中石凳坐下。
九叔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,在石桌上鋪開。地圖上標注著山川河流,一條紅線從任家鎮蜿蜒向西北,直指神農架深處。
“藥王谷在神農架腹地,外人難尋。”九叔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標記,“這里有個‘百草鎮’,是進山前的最后一個補給點。你們在那里歇一晚,打聽清楚情況再進山。”
陸巖仔細記下路線。
“藥王谷雖然避世,但每三年一次的丹會,都會廣發請帖。”九叔繼續道,“這次丹會,除了求丹尋藥,各派年輕一輩也會趁機交流、比試。你代表茅山前往,切記不可墮了師門威名。”
“弟子明白。”陸巖點頭。
“明白?”九叔瞪了他一眼,“你明白個屁!上次在陰陽峽,你差點把自己玩死。這次去藥王谷,給為師收斂點!那里禁武斗,你要是再亂來,被趕出來事小,丟了茅山臉面事大!”
陸巖訕笑:“師父,我那是特殊情況……”
“特殊情況也不行!”九叔一拍桌子,“藥王谷規矩森嚴,谷中禁地眾多。你要是亂闖,輕則被趕出來,重則被困死在陣法里。記住了,到了那里,多看、多聽、少動手!”
“是是是,弟子記住了。”陸巖連忙保證。
九叔這才緩了臉色,又從懷中取出幾樣東西。
“這是三張‘傳訊符’,遇到危險就燒了,為師能感應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