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巖抱拳一笑:“多謝大哥提醒。我們兄妹二人急著趕路,錯(cuò)過了宿頭,正想找地方歇腳?!?/p>
“兄妹?”漢子眼中閃過一絲玩味,“我看不像。這位姑娘天庭飽滿,氣息清正,應(yīng)是玄門中人;至于小哥你……氣血如龍,陽氣沖霄,練的是硬功夫吧?”
好眼力!陸巖心中暗贊。能一眼看出任婷婷修煉道術(shù),還能感應(yīng)到自己陽煞之體的氣息,這漢子絕非尋常趕尸人。
“大哥好眼力?!标憥r也不隱瞞,“在下陸巖,師承茅山林九。這位是任婷婷。不知大哥怎么稱呼?”
“茅山林九?”漢子眼睛一亮,“可是那位在任家鎮(zhèn)開義莊的九叔?”
“正是家?guī)??!?/p>
漢子哈哈大笑,抱拳回禮:“失敬失敬!原來是九叔高徒。在下姓趙,單名一個(gè)‘鐵’字,湘西趕尸一脈第三十七代傳人。”
說著,他回頭對身后那四個(gè)“活尸”喝道:“行了,別裝了,出來見人!”
四個(gè)“活尸”聞言,齊齊松了口氣,紛紛摘下高筒氈帽,露出四張年輕面孔。原來竟是四個(gè)二十來歲的小伙子,雖然臉上抹了白粉畫了符,但眼神靈動,哪有半點(diǎn)死氣。
“哎喲我的娘,憋死我了!”最前面那個(gè)圓臉青年活動著脖子,“趙叔,下次能不能少跳兩里地?我這腿都快抽筋了!”
另一個(gè)瘦高青年則好奇地打量著陸巖:“茅山弟子?聽說你們茅山雷法厲害,能引天雷劈僵尸,真的假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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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鐵瞪了瘦高青年一眼:“二狗,不得無禮!”轉(zhuǎn)而對陸巖笑道,“陸兄弟別見怪,這幾個(gè)小子都是我們趙家的后生,沒見過世面?!?/p>
陸巖擺擺手:“無妨。趙大哥,你們這是……”
趙鐵嘆了口氣:“實(shí)不相瞞,我們這是在‘釣魚’。最近湘西不太平,不知從哪冒出來一伙‘煉尸人’,專挖新墳盜尸,煉制成行尸害人。我們已經(jīng)追蹤他們半個(gè)月了,今天得到消息,他們可能會在這一帶活動,所以假扮趕尸隊(duì)伍,引他們上鉤。”
“煉尸人?”陸巖皺眉,“是不是穿著黑衣,擅長黑佛宗邪術(shù)的?”
趙鐵臉色一變:“陸兄弟見過他們?”
陸巖簡單說了說黑佛宗之事,包括在煉器谷外的兩次沖突。趙鐵聽完,臉色凝重。
“黑佛宗……如果是他們,那就麻煩了?!壁w鐵沉聲道,“這伙煉尸人行事狠辣,半月來已經(jīng)害了十幾個(gè)村子,盜走上百具尸體。更詭異的是,他們不光盜新尸,連一些埋了幾十年的老墳都不放過,好像在找什么東西。”
找東西?陸巖心中一動,想到了自己拳套中尸魃臂骨的來歷。黑佛宗對尸道材料如此執(zhí)著,難道湘西也有他們需要的“材料”?
“趙大哥,你們可知道陰陽峽怎么走?”陸巖問。
“陰陽峽?”趙鐵一愣,“你們?nèi)ツ堑胤阶鍪裁矗磕抢锟墒窍嫖鞒隽嗣膬吹?,白日陽氣熾烈如爐,夜晚陰氣森寒刺骨,尋常修士進(jìn)去都撐不過三天。而且……”
他壓低聲音:“而且據(jù)說那里住著一群‘守墓人’,都是百年前隱居的老怪物,最反感外人打擾。”
陸巖將拳套隱患和需要還陽草的事說了,當(dāng)然隱去了煞靈部分,只說法器需要還陽草調(diào)和陰陽。
趙鐵聽完,沉吟片刻:“還陽草確實(shí)只有陰陽峽可能生長。這樣吧,今日天色已晚,前面不遠(yuǎn)就是我們趙家的‘尸驛’,陸兄弟和任姑娘先到那里歇腳。明天我畫張地圖給你們,再告訴你們一些陰陽峽的禁忌,總比你們貿(mào)然闖進(jìn)去強(qiáng)?!?/p>
陸巖看了看任婷婷疲憊的臉色,點(diǎn)頭答應(yīng):“那就叨擾趙大哥了?!?/p>
“客氣什么!九叔當(dāng)年在湘西游歷時(shí),曾救過我們趙家一次,這份恩情我們一直記著。”趙鐵笑道,轉(zhuǎn)頭對四個(gè)年輕人吆喝,“收工收工,今天魚沒釣到,倒是遇到了貴客?;厝プ屓米雠D肉燉粉條!”
“好嘞!”四個(gè)年輕人歡呼一聲,麻利地脫掉壽衣,露出里面尋常的布衣,動作熟練,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活。
一行人沿著山道又走了二里地,來到一處山坳。山坳中隱約可見燈火,走近了才發(fā)現(xiàn),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大院。院門口掛著一盞白燈籠,燈籠上寫著一個(gè)大大的“趙”字。
這就是湘西趕尸趙家的尸驛——既是趕尸人歇腳的中轉(zhuǎn)站,也是趙家在外的據(jù)點(diǎ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