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工道人將眾人引入煉器谷。谷內景象與外界截然不同,溫度明顯升高,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金屬熔煉的氣味。隨處可見奇形怪狀的鍛造爐、砧臺,以及堆積如山的各種礦石、金屬錠,甚至還有一些閃爍著奇異光芒、不知名的生物骨骼或甲殼。
幾座依山而建的粗糙石屋,便是火工道人和他少數幾個學徒的居所。谷中最顯眼的,是深處一個不斷噴涌著暗紅色光芒、熱浪滾滾的巨大山洞——那是火工道人引以為傲的“地火熔爐”,借助地下火脈之力進行鍛造。
“坐吧,沒什么好招待的,清水管夠。”火工道人把眾人帶進一間還算寬敞、但堆滿了雜物和圖紙的石屋,自己一屁股坐在一個冒著熱氣的鐵砧上,隨手拿起個葫蘆灌了兩口水。
九叔也不在意,開門見山道:“火工道友,不知你所說的‘麻煩’究竟是何事?若是力所能及,我等定當相助。”
火工道人抹了把嘴,臉色變得凝重起來,指向地火熔爐的方向:“麻煩就在那兒。大概半個月前,地火熔爐深處傳來的波動開始變得不穩,溫度時高時低,還夾雜著一種……令人不安的咆哮聲。”
他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忌憚:“老夫下去探查過,發現熔巖深處,似乎有什么東西被驚醒了,或者說……被地火孕育出來了。那東西無形無質,像是某種火煞精魄與地脈雜質混合而成的怪物,能操控熔巖和高溫,極難對付。它盤踞在熔爐核心,不僅干擾老夫煉器,更在不斷地吸食地火精華,長此以往,地火熔爐恐有熄滅甚至爆裂之危!”
“熔巖怪物?”陸巖來了興趣,“怕火嗎?”
火工道人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:“它自己就是火里生的,你說它怕不怕火?尋常水火道法對它根本無效,物理攻擊更是笑話,熔巖就是它的鎧甲和軀體!老夫試過用寒鐵玄冰陣暫時封堵通道,也只能減緩它的活動。”
九叔眉頭緊鎖:“火煞精魄……此物確實棘手。不知其可有弱點?”
“弱點?”火工道人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,“要說弱點,或許就是其核心不夠凝實,畢竟誕生不久。若能穿透熔巖護甲,直接攻擊到它的核心精魄,或許能將其擊散或封印。但問題是,怎么靠近?那地方溫度高得能瞬間熔化精鐵,還有熔巖噴濺和那怪物的攻擊。”
他看向陸巖,眼神有些玩味:“你小子力氣大,皮糙肉厚,氣血至陽,對高溫和火煞的抗性或許比常人強些。但光抗揍沒用,你得能打中它才行。在熔巖里,你的拳頭再硬,還能硬過流動的石頭?”
陸巖摸著下巴,確實有點犯難。他不怕熱,但熔巖里怎么發力?一拳打進去跟打泥巴似的。
任婷婷小聲問:“九叔,有沒有什么避火降溫的符咒或者法器?”
九叔搖頭:“短時間內抵御可以,但長時間在熔巖環境中行動,還要戰斗,幾乎沒有符咒能做到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火工道人追問。
“除非有‘辟火珠’、‘玄冰魄’一類的天地靈物,或者……”九叔看向火工道人,“道友常年與地火打交道,谷中可存有能極度耐火的特殊材料?或許可以打造一副臨時的護具?”
火工道人眼睛一亮,猛地一拍大腿:“哎呀!我怎么忘了那東西!”他跳下鐵砧,跑到屋子角落一堆雜物里翻找起來,叮叮當當一陣響。
不一會兒,他抱著幾塊暗沉無光、表面布滿細密孔洞、入手卻異常沉重的黑色石頭走了回來。
“這是‘沉火烏金’,是地火深處偶然噴發出的伴生礦石,極度耐高溫,本身卻不導熱!是打造隔熱護甲和某些特殊火系法器的絕佳材料!老夫攢了好些年,就這么幾塊!”
他看著陸巖,又看了看九叔:“用這沉火烏金,輔以一些冰屬性的材料中和,老夫可以趕工打造一套簡單的隔熱護手和護腿,或許能讓你在熔巖里多撐一會兒。但頭盔和軀干部分來不及做了,而且就算做了,行動也會大受影響。”
“有護手和護腿就夠了!”陸巖立刻道,“腦袋和身子我可以硬抗一會兒!只要拳頭能打到東西就行!”
“胡鬧!”九叔斥道,“熔巖的高溫豈是血肉之軀能長久硬抗的?即便你氣血旺盛,也撐不了太久!”
火工道人卻摸著胡子,打量著陸巖:“你這小子,氣血之旺,老夫生平僅見。或許……真能頂住片刻。不過,光有護具還不夠,你還缺一樣能傷到那火煞核心的東西。”
“什么東西?”陸巖問。
“至寒或至陰之物,能瞬間克制火煞,創造攻擊機會。”火工道人目光掃過眾人,最后落在九叔身上,“林九,你們茅山有沒有這類寶貝?或者,知道哪里能快速弄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