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義莊堂屋內卻燈火通明。
那巫蠱頭領被陸巖隨手扔在冰冷的地面上,像一灘爛泥。他身上的油彩失去了光澤,眼神渙散,嘴角還掛著黑色的血漬,法術反噬讓他元氣大傷,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。
九叔端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,面色沉靜,不怒自威。陸巖抱著雙臂,斜靠在門框上,眼神如同盯住獵物的鷹隼。文才和秋生則一左一右站在九叔身后,雖然臉上還帶著傷,但腰桿挺得筆直,有師父和師兄在,他們底氣足了很多。
“說吧,你們是什么人?來自何處?尋找所謂的‘靈童’,意欲何為?”九叔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股直透人心的力量。
那巫蠱頭領艱難地抬起頭,看到九叔那深邃的目光,心中一寒,但兀自嘴硬:“哼……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!想從老子嘴里套話,做夢!”
陸巖聞言,眉頭一挑,就欲上前:“師父,跟這種邪魔外道廢什么話?我看他是骨頭癢了,讓我幫他松松骨!”
九叔抬手制止了陸巖,目光依舊平靜地看著地上的頭領:“你修煉至此,殊為不易。當真要為那虛無縹緲的‘長生’,賠上自己性命,甚至魂飛魄散,永世不得超生?”
他話語平淡,卻字字敲打在頭領的心坎上。尤其是“魂飛魄散”四個字,讓這些常年與鬼神打交道的巫蠱之徒,從心底感到恐懼。
頭領眼神閃爍,顯然內心在劇烈掙扎。
九叔見狀,知道火候差不多了,對文才道:“去取‘真言符’來。”
文才連忙應聲,從內室取來一張繪制著復雜符文的黃色符紙。九叔接過符箓,指尖法力微吐,符箓無火自燃,化作一道青煙,如同有生命般,鉆入了那頭領的鼻孔。
頭領身體猛地一顫,眼神瞬間變得迷茫起來。
“現在,回答我的問題。”九叔再次開口。
頭領目光呆滯,如同夢囈般開始交代:“我們……是‘五毒教’門下……奉教主之命,前來任家鎮……尋找身具龍氣、可通陰陽的‘靈童’……以其心頭精血和純凈魂魄,祭祀蠱神,煉制‘萬蠱丹’……可助教主突破瓶頸,也能讓我等……分得一絲長生之機……”
“五毒教?”九叔眉頭微蹙,這是一個活躍在西南邊陲的邪教組織,以驅使毒蟲、修煉蠱術聞名,行事詭秘,手段狠辣。
“你們如何得知任家鎮有‘靈童’?”九叔追問。
“是……是教主以‘血卜之術’推算……顯示龍氣匯聚于此……指向一個……非生非死之物……”頭領斷斷續續地說道。
非生非死之物?九叔與陸巖對視一眼,心中了然,指的恐怕就是那個保留了靈智的“小僵尸”了。這些邪教徒,顯然是推算有誤,或者理解偏差,將小僵尸誤認為了什么身具龍氣的“靈童”。
“除了你們,可還有其他勢力知曉此事?或者與你們有勾結?”
“七星閣……黑佛宗……他們似乎也在找什么東西……教主吩咐……要避開他們……以免節外生枝……”頭領喃喃道。
果然!九叔心中暗凜,任家鎮如今真的成了風暴眼。
“前幾日襲擊義莊的那兩具行尸,可是你們所為?”
“不……不是我們……那兩具行尸……力大無窮……靈智不低……像是……像是茅山馭尸一脈的手法……但又有些不同……”頭領努力回憶著,臉上露出一絲困惑。
茅山馭尸一脈?九叔眼中精光一閃。茅山術法博大精深,確有馭尸之術,但正統茅山弟子絕不會驅使行尸襲擊同道、為非作歹!難道是……棄徒?或者,是有人冒充?
線索似乎又多了一條,局面更加復雜。
就在這時,異變突生!
“咻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