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善后詢,暗影動
晨曦微露,驅散了黃山村的陰霾與血腥氣。
祠堂內一片狼藉,如同被巨獸蹂躪過。九叔指揮著驚魂初定、但已恢復些精神的秋生和文才,用找到的破布簾子做成簡易擔架,將依舊昏迷的四目道長小心地抬出來。
陸巖則找了點清水,沖洗著右手上已經結痂的傷口。金身境的恢復力驚人,深可見骨的傷勢此刻已收口,只留下幾道粉紅色的新肉。
九叔走到那被符箓貼滿、如同粽子般癱倒在地的妖僧面前,蹲下身,撕掉他嘴上的封條,眼神銳利如刀:“說!黑佛宗到底有何圖謀?為何盯上陽煞之體?你們在別處是否還有據點?”
那妖僧雖然虛弱,眼神卻依舊怨毒,他啐出一口黑血,獰笑道:“林九,你休想從本座口中套出半個字!我佛神通廣大,計劃天衣無縫!這陽煞鼎爐,乃是我佛降臨的關鍵!你們……呃啊!”
他話未說完,九叔并指如劍,一道金光刺入其眉心,妖僧頓時發出凄厲的慘叫,渾身抽搐,卻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。
“搜魂之術有傷天和,且他神魂中被下了禁制,強行搜取,恐會引爆。”九叔站起身,眉頭緊鎖,“不過,‘佛臨’、‘關鍵’……看來他們所圖甚大,這陽煞之體,竟是他們某種儀式不可或缺的一環。”
他看向正在活動手腕的陸巖,眼中擔憂更深。徒弟越強,似乎卷入的漩渦就越深。
“師父,問不出來,那就捶死算了,留著也是禍害。”陸巖走了過來,看著那妖僧,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討論如何處理一件垃圾。
九叔瞪了他一眼:“胡鬧!此人乃重要人證,需押回茅山,由掌門和諸位長老聯合審訊,或可破開禁制,得到更多信息!”他頓了頓,無奈道,“況且,上天有好生之德,豈能動不動就捶死?”
陸巖撇撇嘴,沒再爭辯。他走到一邊,從廢墟里扒拉出那妖僧之前使用的黑色缽盂碎片,在手中掂量了一下。這碎片依舊殘留著一絲精純的煞氣,與他之前感應到的血煞和尚氣息同源,卻又有些微不同,似乎……更古老,更隱晦。
“師父,這黑佛宗,像這樣的妖僧,多嗎?”陸巖忽然問道。
九叔面色凝重:“黑佛宗行事隱秘,高手不少。這妖僧有半步金丹修為,在宗內地位定然不低。但其上,必然還有更強的存在,甚至可能有真正的金丹期老怪坐鎮。”
金丹期!
陸巖目光微凝。筑基、汞血、金身,之上才是金丹。那將是生命層次的又一次飛躍,力量不可同日而語。他握了握拳,感受到體內奔騰的氣血和那初成的、堅不可摧的金身,一股強烈的渴望涌上心頭。
他還需要更強!他的拳頭,要能捶翻金丹才行!
“師父,回去后,我想進后山寒潭。”陸巖突然說道。義莊后山有一處極寒水潭,以前九叔嚴禁他靠近,說他氣血陽剛,貿然進入恐有沖突。但現在他金身初成,或許可以嘗試借助極寒環境,進一步錘煉氣血,鞏固甚至突破。
九叔看了他一眼,明白他的心思,沉吟片刻,點了點頭:“可。但需循序漸進,不可莽撞。”他現在對徒弟的“莽撞”已經有點習慣了,只要方向對,過程……過程就別太計較了。
這時,秋生和文才已經將四目道長安置好,又湊了過來。秋生雖然臉色還有些白,但精神頭已經回來了,圍著陸巖嘖嘖稱奇:“大師兄,你剛才也太猛了!徒手捏爆那老禿驢的心臟!那可是半步金丹啊!我什么時候能有你這么厲害?”
文才也在一旁猛點頭,看著陸巖的眼神充滿了崇拜。
陸巖拍了拍秋生的肩膀:“多挨揍,多練,你也可以。”
秋生:“……”他覺得大師兄的鼓勵方式有點特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