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巖想了想:“可以,但不是現在。你先在醫院休養幾天,等風頭過了,我安排人送你回去。”
“多謝前輩!”蘇婉清又要跪謝,被陸巖攔住。
“不必多禮。蘇家與我茅山一脈也算有舊,你父親二十年前還幫我師父九叔治過傷。”
蘇婉清驚喜:“原來前輩是茅山高人!家父常提起九叔前輩,說當年若非九叔相助,蘇家一場大禍難以避免。”
兩人又聊了幾句,陸巖讓她先休息,出了病房。
秋生迎上來:“師兄,怎么安排?”
“讓慕容家派人保護蘇婉清,其他女孩等身體恢復就悄悄送回家,每人給兩百大洋。”陸巖頓了頓,“蘇婉清的事保密,不要對外聲張。”
“明白。”
青幫堂口,地下密室。
吳世寶被綁在椅子上,滿臉是汗。對面,疤老三慢條斯理地磨著一把匕首。
“吳探長,想清楚了嗎?”疤老三用布擦著刀刃,“你是巡捕房華捕總探長,我們青幫本不該動你。但你和東洋人勾結,綁架少女、設邪陣害人,這事兒捅出去,別說你這身皮,連腦袋都得搬家。”
吳世寶顫抖道:“我說……我都說!是龜田逼我的!他說只要我幫忙,就給我三萬大洋,還保我升督察長……”
“誰問你這個。”疤老三把匕首往桌上一插,“名單。和你一樣吃里扒外、給東洋人當狗的人,都有誰?”
吳世寶咽了口唾沫,猶豫。
疤老三冷笑,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,扔在他面前。
照片上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,在學校門口玩耍。
“你兒子在法租界圣約翰小學讀書,對吧?”疤老三聲音平靜,“每天下午四點放學,你夫人會去接他。從學校到你家,要經過三條巷子……”
“不要動我家人!”吳世寶崩潰了,“我說!我都說!”
他一口氣報了七個名字。
疤老三記錄完,眉頭越皺越緊。這七個人里,有三個是巡捕房的中層警官,兩個是工部局的華人秘書,還有一個是海關稽查科的科長。
最麻煩的是最后一個——法租界公董局華人董事,杜月笙的把兄弟之一,黃金榮的門生,陳世昌。
“陳世昌也牽扯進來了?”疤老三沉聲問。
吳世寶點頭:“他……他負責給東洋人提供場地和保護。匯豐銀行地下室那個陣眼,就是通過他的關系安排的。”
疤老三收起名單,對旁邊手下使了個眼色。手下端來紙筆。
“把你知道的,關于陳世昌和東洋人交易的時間、地點、金額,全部寫下來。還有證據藏在哪兒,一并交代。”
吳世寶顫抖著手開始寫。
兩小時后,疤老三拿著供詞和名單來找陸巖。
福源商行后院,陸巖看完材料,沉默片刻。
“陳世昌是青幫元老,黃金榮的左右手。動他,等于和半個青幫開戰。”
疤老三苦笑:“陸先生,不瞞您說,這件事我已經報給杜爺了。杜爺的意思是……先按兵不動,收集更多證據。陳世昌在青幫根基太深,沒有鐵證,動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