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蝕靈起,義莊劫
陸巖和秋生踏著凌晨的薄霧回到義莊時,天邊剛泛起一絲魚肚白。
義莊大門緊閉,院內寂靜無聲,只有廚房方向隱約傳來文才準備早飯時,鍋碗瓢盆輕微的碰撞聲。
“看來沒事。”秋生松了口氣,上前拍了拍門,“文才,開門!我們回來了!”
門內傳來文才有些慌張的應答:“來……來了!”
大門吱呀一聲打開,文才探出腦袋,臉色似乎有些過于蒼白,眼神也有些躲閃。“大……大師兄,秋生,你們回來啦?事情順利嗎?”
“順利!一只成了精的黑兇,被我和大師兄輕松拿下了!”秋生得意地揚起下巴,擠進門去。
陸巖跟在后面,目光掃過文才的臉,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文才的氣息……似乎有些紊亂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。
“師父呢?”陸巖問道。
“師……師父在房里打坐調息,說……說沒什么事別打擾他。”文才低著頭,聲音越來越小,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。
秋生大大咧咧地沒在意,嚷嚷著餓了,直奔廚房。陸巖卻停下腳步,深深看了文才一眼,沒有多說,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。
然而,就在他經過院中那口水缸時,眼角的余光瞥見墻角靠近廚房的那片泥土,似乎有新翻動過的痕跡!
他腳步一頓,走到那處墻角,蹲下身。泥土還很濕潤,帶著一股極淡的、若有若無的腥甜氣味,與他之前感知到的任何煞氣、妖氣都不同,更像是一種……混合了某種蠱蟲分泌物與腐爛植物的古怪味道。
陷阱?
陸巖眼神一冷。他不動聲色地站起身,沒有立刻聲張,而是如同無事發生般走回了自己房間。
他需要確認,這陷阱的目標是誰,以及……文才的異常是否與此有關。
一整天,義莊都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平靜。
九叔一直在房內調息,沒有出來。秋生因為昨晚的“成功”除妖,興奮勁沒過,在院子里繼續練劍。文才則顯得有些魂不守舍,做事丟三落四,眼神總是飄忽不定,尤其是在靠近廚房和那處墻角的時候。
陸巖大部分時間也待在房里,看似在打坐,實則將自身感知提升到極致,如同無形的蛛網,籠罩著整個義莊。
他“看”到,那處新翻動的泥土下,埋著一個用黑布包裹的、如同心臟般微微搏動的黑色肉瘤!肉瘤表面布滿了細密的血管,正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,吸收著地氣,并散發出那種詭異的腥甜氣息。
這氣息如同無形的絲線,絲絲縷縷地飄向廚房,纏繞在忙碌的文才身上。而文才的氣息,也在這絲線的纏繞下,變得越來越陰冷,眼神偶爾會閃過一絲與他本性不符的麻木與怨毒。
是蝕靈蠱!
陸巖認出了這東西。一種極為陰毒的蠱術,能潛移默化地侵蝕生靈魂魄,放大其內心的負面情緒,最終將其轉化為施術者的傀儡!這蠱蟲散發的氣息針對的似乎是心神不寧、意志不堅之人,而文才,恰好符合這個條件!
對方的目標,不是九叔,也不是他,而是最容易攻破的文才!想通過控制文才,從內部瓦解義莊?還是另有圖謀?
陸巖沒有立刻出手清除那蠱蟲。他要看看,幕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。
夜幕降臨。
秋生練累了,早早回房睡了。九叔房間依舊沒有動靜。
文才收拾完廚房,卻沒有回房,而是如同夢游般,眼神空洞地走到了院子里,停在了那處埋著蝕靈蠱的墻角。
他蹲下身,開始用雙手挖掘!
他的動作僵硬而執著,指甲里很快塞滿了泥土。
陸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后,靜靜地看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