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接下來的時間里,安格幾乎沒有再見過那個黑衣男子。他既沒有再出現在娛樂室,也沒有在飛艇的甲板上露面,仿佛徹底消失了一樣。盡管心里仍存有疑慮,但對方既然保持低調,安格也就暫時不去深究。
距離抵達阿克雷里僅剩下最后兩天的航程。
傍晚,安格正在房間里整理行裝,突然,一陣輕緩的敲門聲響起。
“大人,之前那個平民艙的病人已經醒了,艦長讓您過去一趟。”門外傳來船員恭敬的聲音。
安格微微皺眉,回頭看了昆蒂娜一眼。昆蒂娜放下手中的酒杯,微笑道:“去吧,看看能不能問出點有趣的東西。”
安格點頭,隨后跟隨船員離開房間,前往平民艙。
平民艙環境狹小,燈光昏黃,艙室內擠滿了圍觀的人,病床上,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半坐著,面帶幾分惶恐地環視著周圍。
他的臉色仍舊有些蒼白,顯然還沒有完全恢復,但眼神比之前清明了許多。
艦長見安格來了,輕輕點了點頭,隨后對眾人說道:“安格大人有些事情要問,其他人先出去吧。”
人群開始散去,只有一個船員留在門外守著。
安格走近病床,拉過一張椅子,在男人對面坐下,目光審視地看著他,聲音溫和而低沉:“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?”
男人看到安格坐下,慌忙想要起身,卻被安格抬手制止。
“不用起來,坐著說話。”
男人感激地點頭,隨后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情緒,緩緩開口:“大人,我叫科弗,是去阿克雷里投奔我哥哥的。”
“你的哥哥在阿克雷里做什么?”安格繼續問道。
“我哥哥在‘薩里傭兵團’當雇傭兵,他讓我過去照顧他,飛艇的票也是他幫我買的。”科弗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,似乎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。
安格微微點頭,思索片刻后問道:“你還記得自己上飛艇后的事情嗎?”
科弗努力回憶著,隨后將自己登上飛艇后的經歷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,他的敘述條理清晰,沒有任何明顯的漏洞。
等他講完,安格沉默了一會兒,觀察著科弗的表情,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。然而,科弗的神態雖然仍帶有病后未愈的虛弱,但并無刻意隱瞞的跡象。
見狀,艦長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,隨后紛紛退去,留安格一人繼續審問。
安格微微嘆了口氣,道:“問了半天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線索,既然如此,你就好好待在這里吧。”
科弗連連點頭,露出一絲感激之色。
安格接著說道:“等到了阿克雷里之后,應該還會有人對你進行一次審查,確定你沒有問題后,他們自會放你離開。但在此之前,我建議你提前給你哥哥寫一封信,這樣你出來的時候,他能第一時間接到你。”
科弗聽到這話,臉上露出了一絲松了口氣的神情,連忙起身行禮:“謝謝大人關心!”
安格擺擺手,示意他不必多禮,起身準備離開。然而,就在他無意間瞥向床底時,一道異樣的黑色映入了他的眼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