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魯計劃的城墻建設很快啟動了。每天清晨,城外便響起木料加工和石頭搬運的聲音。參與建設的不僅是難民,還有不少巴霍亞城內(nèi)的工匠,似乎得到了某種默許。雅格魯侯爵確實沒有任何干預,他的態(tài)度讓安格心中暗自揣測:或許這位侯爵已經(jīng)默許了將這些城外的人當作第一道防線。如果地獄犬再度進攻,城外這些人勢必成為最先受難的一批。
安格曾向哈魯提過這個隱憂:“雅格魯侯爵的意圖恐怕并不單純。他沒有阻止你們建城墻,也許只是為了在戰(zhàn)事再起時多一道緩沖。”
哈魯卻毫不在意,擺手笑道:“安格,你想得太多了。城墻對我們是保護,對他來說也是增加防御,何樂而不為?而且你看,他還把主戰(zhàn)場的城墻加固加高了。他可能是想借我們之力加強城外的防御,也沒什么問題。”
安格沉默片刻,沒有再多說。他知道無論雅格魯侯爵如何盤算,哈魯這邊都不會輕易放棄這片新營地。而且安格心中清楚,自從摧毀了地獄之門,他在侯爵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。畢竟,自北風戰(zhàn)團回到城內(nèi)后,侯爵不僅沒有阻攔,還每周定期派人送來物資,這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說明了一切。
隨著時間推移,更多難民朝著巴霍亞城涌來,城外的營地也迅速擴大。靠近城墻的區(qū)域是相對整齊的木屋和工地,難民中的工匠和勞動力都被哈魯組織起來參與外城墻建設;而再向外,則是一些簡陋的棚屋,甚至有人只能靠著樹根和碎石搭起臨時的避難所。越靠外,環(huán)境越惡劣,安格巡查時常常看到無助的老人和孩子,甚至還有些身染疾病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。
然而,人多了,問題也接踵而來。安格在巡查中遇到不少趁亂行事的地痞人渣。有人偷竊,有人斗毆,甚至還有人在混亂中傷害弱者。安格對這些人毫不手軟,手中的長劍在這些渣滓面前劃過冷冽的弧線,每次巡邏都能清掃一片。有人說他太過冷酷,但更多人卻開始在背后稱他為“正義使者”。
這一天,安格如往常一樣進入荒野狩獵。越過那片熟悉的農(nóng)場,他獨自追蹤一只斑鬣狗。這種魔獸雖然不算強大,但行動敏捷,而且皮毛堅韌,是制作裝備的好材料。安格輕松解決了它,將皮剝下,又割下幾塊精瘦的獸肉準備帶回去給北風戰(zhàn)團士兵改善伙食。
就在他處理斑鬣狗尸體時,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。安格警覺地抬起頭,看到一隊裝備精良的冒險者正從遠處走來。他們并沒有靠近,而是停在不遠處,默默注視著安格,似乎在評估他的實力。
安格并不急著搭話,而是低頭繼續(xù)手上的工作。他手起刀落,動作利落,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。但實際上,他早已悄悄打量著這群人——這是一支八人的冒險隊,其中六男兩女。男性冒險者多是長劍和短斧武裝,兩個女性則顯得尤為引人注意,一個是魔法師,另一個是弓箭手。雖然每個人看起來都精悍,但他們的神色間卻掩飾不住疲憊與焦慮。
等到安格收拾完斑鬣狗尸體后,冒險隊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終于走上前,微微抱拳:“這位魔法師,請問這里距離巴霍亞城還有多遠?”
安格抬頭看了看對方,又掃了一眼隊伍的其他人。這些人顯然經(jīng)歷過不少戰(zhàn)斗,盔甲和武器上都帶著明顯的傷痕,但裝備質量不俗,顯然是經(jīng)驗豐富的老手。他沒有急著回答,而是語氣平靜地問:“你們從哪里來?”
聽到這句話,隊伍中的氣氛瞬間緊繃了。安格敏銳地感受到,他們的肌肉幾乎是在一瞬間同時繃緊,手指悄然靠近武器。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平靜,但安格作為一名戰(zhàn)士,能察覺到那種隨時可能爆發(fā)的警惕。
他不為所動,繼續(xù)以不急不緩的節(jié)奏收拾著斑鬣狗的尸體。對方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,似乎在權衡該不該如實回答。最終,最先開口的男子低聲說道:“我們來自中心城。”
安格動作一頓,手中的短刀停在半空。他抬起頭,目光銳利地鎖定了男子,聲音低沉卻清晰:“你說什么?中心城?”
那人點了點頭:“是的,我們來自中心城。”
安格眼中的光芒閃爍了一下,語氣多了幾分審視:“你們沒在開玩笑?”
男子顯得有些無奈,攤開雙手說道:“我知道這聽起來不可思議,但我們確實是從那里來的。”
“中心城距離這里可是有非常遠的距離,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地獄犬肆虐,你們是怎么活下來的?”安格放下手中的工具,站起身,目光直視著眼前的冒險隊。
對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,神色間多了一絲復雜,似乎并不愿提起更多細節(jié)。那名女性魔法師上前一步,輕聲說道:“我們可以慢慢解釋,但能否先告訴我們,巴霍亞城還有多遠?”
安格微微瞇起眼睛,隱約感到事情遠比表面復雜。他沉聲說道:“再走四十幾里地,你們就能看到城墻。但在那之前,也許你們得先告訴我你們的身份,不然我可不會讓你們接近巴霍亞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