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入口處,又在每一次侍者開門迎客時迅速收回,生怕被人察覺。
秦川……還是沒有來。
雖然大哥秦州說了不許他請假,但以秦川的性格,放學后肯定會以最快速度沖過來。
按照時間估算,就算路上堵車,這會兒也該到了。
宴會中途秦安還悄悄看了幾次手機,沒有秦川的消息,問秦州,秦州也只說可能學校有事耽擱了。
這種失望很細微,混雜在宴會的喧鬧和身份的轉換壓力中,甚至秦安自己都未能清晰辨識,只覺得心頭有一小塊地方,空落落的,熱鬧似乎怎么也填不滿。
直到宴會接近尾聲,賓客開始陸續(xù)告辭,秦川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(xiàn)。
秦安送別又一位長輩后,站在略顯空曠起來的宴會廳一角,看著工作人員開始收拾,那份失望終于清晰起來,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。
秦安幫著家人收拾善后,心中的那點失落像羽毛一樣輕輕搔刮著。
他忍不住低聲問正在整理簽到處物品的秦州。
“大哥,小川他……是不是學校有什么事耽擱了?”
秦州看了一眼手表,也有些奇怪。
“這個點早該放學了啊……我打個電話問問。”
他拿出手機撥通秦川的號碼,響了很久卻無人接聽。
“奇怪,沒人接。可能靜音了?”
白芷溪走過來,安慰地拍了拍秦安的背。
“別擔心,小川可能臨時有什么事。那孩子有分寸,晚點肯定會聯(lián)系家里。”
話雖如此,秦安心里那點空落落的感覺并未消散。
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如此正式、重要的家庭場合,他內心深處,是希望那個向他伸出熱情之手、帶他熟悉這個新家的弟弟能在場的。
而此時,陽城私立高中高二七班的教室里。
秦川正垂頭喪氣地站在班主任的辦公桌旁,聽著苦口婆心、已經持續(xù)了近一個小時的“思想教育”。
事情是這樣的:
下午最后一節(jié)課,秦川因為心里惦記著下午的認親宴,整個人坐立不安,像椅子上長了刺。
課本上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,腦子里全是他哥穿著西裝的樣子、宴會廳可能的樣子、自己該說什么祝福的話……
老師在上面講習題,他在下面神游天外,手指無意識地在課本上畫著亂七八糟的線條,時不時抬頭看教室后墻的掛鐘,只恨時針走得太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