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關(guān)上門的瞬間,一之瀨臉上那層溫和的假面瞬間剝落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疲憊和肅殺。
她走到客廳,隨手將書包扔在沙發(fā)上,然后解開了右手手背上那塊創(chuàng)可貼。
下面是一道不算深的劃傷,已經(jīng)簡單處理過,但依舊紅腫。
這是昨晚在倉庫區(qū),那個副手垂死掙扎時,用隱藏的刀片劃傷的。
小傷,但提醒著她,任何疏忽都可能致命。
她走到酒柜前,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,沒有加冰,仰頭一飲而盡。
灼熱的液體滑過喉嚨,稍微驅(qū)散了一些身體深處的寒意。
昨晚的行動很成功。
小野寺圭太的副手吐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,包括圭太聯(lián)系的一個本地幫派的位置,以及他們計劃在幾天后對她進行一次“意外”襲擊的初步方案。
她已經(jīng)布置好了陷阱,就等對方自投羅網(wǎng)。
處理掉圭太這個麻煩,只是時間問題。
但讓她感到些許煩躁的,是今天在學校。
她看到了趙羽安那條「在嗎?」的信息,是在凌晨處理完后,回到公寓后才看到的。
那一刻,她冰冷的心湖,確實泛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、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漣漪。
那是一種……被人在乎的感覺?
即使那種在乎可能源于恐懼、好奇或者同情。
但她沒有回復。
一方面,她當時身心俱疲,需要集中精力應(yīng)對接下來的局面,無暇分心去經(jīng)營那段扭曲的“準戀愛”。
另一方面,她也想看看,她的冷處理會引來趙羽安什么樣的反應(yīng)。
而今天趙羽安的表現(xiàn),沒有讓她失望。
他的坐立不安,他偷偷打量她的目光,他欲言又止的掙扎……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。
像一只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木偶,迷茫又無助。
很好。
一之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恐懼和抗拒依然存在,但好奇和牽絆的種子,已經(jīng)種下了。
她知道,不能逼得太緊。
尤其對趙羽安這種內(nèi)向、敏感又受過傷害的人來說。
她需要給他一點時間,讓那些種子在他心里自己生根發(fā)芽,讓他在恐懼和那絲莫名的在意中自我煎熬,直到……他主動向她靠近。
耐心點,羽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