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在趙羽安臉上最后停留了一瞬,那里面包含了太多東西:戲謔、滿意、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,以及……對接下來“游戲”的期待。
然后,她轉身,步伐輕快地走向隔壁的房門,拿出鑰匙,開門,消失在門后。
“砰”的一聲輕響,隔壁的門關上了。
但趙羽安和趙羽涵卻依舊僵立在自家門口,仿佛被凍僵了一般。
樓道里恢復了安靜,之前搬家的嘈雜聲也停止了。
可一種無比壓抑、令人窒息的寂靜卻沉沉地籠罩了下來。
趙羽涵猛地關上門,反鎖,后背緊緊抵在門板上,大口喘著氣,像是剛剛逃離了什么猛獸的追擊。
她手里的點心紙袋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“哥……她……她……”
趙羽涵的聲音因為震驚和恐懼而顫抖得不成樣子。
“她是故意的!她絕對是故意的!她怎么可以這么可怕?!”
趙羽安沒有回答,他只是緩緩地蹲下身,撿起那個紙袋。
隨手,幾乎是麻木地,將它放在了餐桌上。
那個印著陌生日文字符的點心盒,就那樣突兀地、安靜地躺在他們家熟悉的木質桌面上,像一個被強行嵌入的、不祥的異物,無聲地宣告著入侵者的存在。
這一次的突然襲擊,威力遠超之前的所有小動作。
一之瀨海音甚至懶得掩飾她的意圖。
她那拙劣的表演,每一個夸張的“驚訝”表情,每一句刻意強調“緣分”和“巧合”的話語,都在明晃晃地告訴趙羽安:我就是沖你來的,我知道你住這里,我特意搬到了你隔壁,我喜歡看你現在這副嚇破了膽的樣子。
這種毫不掩飾的惡意和掌控力,讓一直以來自詡勇敢、擋在哥哥前面的趙羽涵,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冰冷的、令人齒寒的可怕。
她之前敢和一之瀨對峙,是基于學校這個公共場所的規則,是基于對方行為尚有界限的認知。
她以為最壞的情況無非是在學校里被糾纏。
可現在,對方打破了所有默認的界限。
她找到了他們的家,搬到了他們隔壁!
趙羽涵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門板,身體微微發抖,不是因為憤怒,而是因為一種后知后覺的、巨大的恐懼。
她看著餐桌上的那個點心盒,又看向臉色慘白、眼神空洞的哥哥,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和恐慌席卷了她。
“她……她怎么可以這樣……”
趙羽涵的聲音帶著哭腔,之前的潑辣和勇氣仿佛被抽空了。
“她是個瘋子嗎?哥……我們怎么辦?報警……對!報警有用嗎?她也沒做什么實質性的事情……”
可報警說什么呢?
說新搬來的鄰居笑著送了點心,還夸我哥哥唱歌好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