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澤看了眼禾草,問道:“你昨兒晚上去偷別人的了?”
禾草知道他在嘲諷自己,也不作聲,隨意坐下了。
用餐時,桌上沒人說話,涂鶯鶯吃得細慢,但吃得少,最先放下碗筷,魏澤吃得快,也吃完了,禾草從昨天開始便沒什么味口,一小碗飯,吃到了最后。
終于吃完,一邊的魏澤對下人說:“再給姨娘添一碗。”
“不用了,我已飽了。”禾草忙說道。
男人將她上下看了幾眼,然后落到她的胸上:“你得多長些肉。”
“澤哥兒,我真吃不下了。”禾草央道。
“你昨兒就沒怎么吃,把這碗吃了,不多,不然我請大夫來瞧瞧。”
禾草心下一驚,他怎么知道自己胃口不好,難道是侍畫說的?轉念一想,侍畫和三月都是他買來的,自然要聽他的吩咐。
還好只盛上來一小碗粳米粥。
涂鶯鶯心中疑惑,這位禾小娘是先老爺的妾室,明面上算是魏家大爺半個長輩,可剛才兩人說話的樣子倒像是……
她告訴自己想多了,應該是這位姨娘年紀小的緣故,所以魏家大爺對她多有照顧,畢竟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人。
飯畢,禾草回到院子,魏澤仍是請了大夫來,把過脈,說是心火旺,脾胃受了影響,再加上天氣炎熱,造成了氣血跟不上,胸悶氣短,飲食不佳。
大夫開了一劑方子,一一交代過,侍畫領大夫下去拿錢。
喝過中藥,禾草瞇了會兒,醒來后,發現身體輕松許多,頭也不暈沉了。
她朝窗戶外看了看,太陽已經西下,只留有霞光在天際。
她對著鏡子,將垂順的烏發隨意挽了在腦后,只用一根玉簪固定著,她的發又黑又厚,堆起來烏鬒鬒,像是層層疊疊的云,柔軟蓬松。
禾草獨自一人出了院門,來到后院的園中,這片園子闊大,山石穿度,清流撫石而過,匯到一處,有那樹花飄落到水中,隨水溶蕩。
她就這么慢慢悠悠走著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天色漸晚,見前面有一個木香棚,棚上垂掛著許多綠色的藤蔓,風吹過,它們開始打千兒輕晃。
走近了才發現,香棚中還有一人。
那人倚在欄桿處,衣擺撩在腰間,足蹬翹頭粉底朝靴,屈起一條欣長的腿,踏在身下的長椅上,袖著馬鞭,頭偏向一邊,仿佛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到來。
也許不是沒注意到,而是懶得因她而分神。
天色將晚,光線不明,及至她看清時,人已走到木香棚中,若是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轉頭離去,未免失禮,今后她在宅子里的生活還得依靠這位繼子。
一陣風來,禾草聞到淡淡的酒氣,抬眼望向對面,男人像是終于等到時機,眼神立馬跟纏上來,輕挑又放肆,仿佛一頭鎖定獵物的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