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污了你的衣衫,確實是我們的不是,我可以賠錢給你,或是替你漿洗干凈,大可不必砸店。”
禾草話剛說完,另幾個男子不約而同笑了:“陪?爺這一身你賠得起?”
看這幾人的衣著打扮,非富即貴,據她所知,這些高門子弟的衣衫從來不會穿每二遍,魏澤就是如此,他的衣裳行頭從來沒有重樣過。
段十風圍著禾草走了一圈,當著她的面,松開領口,解下腰帶。
“你做什么?”侍畫將禾草護在身后。
段十風一把將侍畫拉開,近到禾草面前,將衣服丟給她,咧嘴笑了笑:“洗干凈了,過幾天爺讓人來拿。”
幾人走后,禾草吁出一口氣,看了看店里橫七豎八的桌椅,還好,沒砸壞東西。
“把門關了,今天先不做生意了。”
回到梨花院,禾草繼續刺繡,直到三更,女人看著繃架上的成品,滿意地點了點頭,嘴角終于揚起一抹笑。
到了第二日,禾草帶著侍畫二人去了城外的靜心庵。
這靜心庵是京中比較有名的尼姑庵,常給富貴人家做法事、寄牌名、傳經書等。
禾草先進入庵中燒了香,然后捐了香油錢,走到后院,碰見一個比丘尼。
“小師傅,請問慧能師太在哪間禪房?”
她來之前問過戴良玉,靜心庵中的慧能師太每年都會去各家府中,一為募緣,二為授經傳教,離開時,每家都會捐些銀兩求善果。
小尼姑搖手一指,禾草道了謝,走到禪房前,敲響房門。
“進來。”一道清冷的聲音。
禾草進到屋中,報出家門,那慧能師太聽說是魏府的貴人,忙讓座倒茶。
“師太不必客氣,我有事求師太幫忙。”
“施主請講。”
禾草環顧一眼禪房,從侍畫手中接過包裹,打開,從里面拿出一物,慢慢展開,那尼姑近到跟前,大睜著眼,半天舍不得移開。
只見布錦上一人眼睛半睜,神情悲憫,左手壓下,右手提起,頭上五冠、頂髻、耳環、項鏈栩栩如生,華光流彩,神性煥然。
“這……這……可是水月觀音圖?!”慧能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。
“確實是水月觀音,但不是圖,而是刺繡。”
連月來,她就在完成它——水月觀音,佛像比普通刺繡更要精細,所以無論從針法還是色彩要求更高,既要靜穆又要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