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上前,對著禾草的臉就是兩個耳刮,呸出一口瓜皮,拽了拽衣擺,喬模喬樣道:“不是染了麻風病,怎會看上你?知足吧!”
禾草狠咬著牙,手緊緊攥住,一雙眼死死盯著王氏。
“我不會放過你們。”
王氏將剩下的瓜子、瓜皮全擲到禾草身上,罵道:“小娼婦,老娘還怕你不成?老娘等著你,看你怎么不放過我?被麻風病人碰了,還想活著出來?”
正說著,門被叩響。
“啪——”的一聲,王氏反手關了柴房門,走到院子里,打開門,只見門外站了幾人,皆是短打裝束。
“禾小娘呢?”來旺把婦人推開,帶人走到院中。
王氏打量來人衣著,知道這些人是富貴人家的下人,討好問道:“小哥兒們打哪里來,我們這里沒什么小娘。”
來旺不比來安,來安性子穩(wěn)妥,來旺性子正好相反,跳脫又頑皮。
“混賬老婆,跟你爺爺面前賣口才,又不是問你,讓你多嘴。”
小虎子朝院角揚手一指:“關那里在。”
來旺不等王氏反應,一個眼色,身后的幾人朝院角直沖沖走去。
王氏只敢扒著門框狠,真遇上事,跟個蔫雞子一樣,眼看著一伙人在家中橫行。
禾草早聽到聲音,再也忍不住涌出熱淚,又立馬用衣袖狠狠擦干。
和面對王氏時的囂張態(tài)度不同,來旺走到禾草身邊,微躬著腰:“給您備了馬車,您先到車上歇歇。”
禾草點點頭,福了福身子:“多謝。”
來旺立馬側過身,不敢受她的禮。
來旺轉過身,看向王氏:“我們是魏家的,人我們帶走了,過幾日,讓你漢子到我們家答話,自有答案給你。”
王氏連連點頭。
一群人簇擁著馬車駛出村子,禾草摸著手下滑溜的坐墊,側位上擺著油亮敦實的矮案,案身鏤刻山水,案上放了幾碟精細的果品。
禾草抿了抿嘴,肚子適時地發(fā)出咕嚕聲。
女人伸出纖纖素手,指尖染著臟污,在快要碰到糕點時停下了,心道,吃吧,一會兒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哩,就當最后一頓飽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