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其他的村民,這時也注意到了我左臂的異常。
村長指著我的棉襖袖子,那里有一片明顯的不同于泥雪污漬的暗沉黑色痕跡,擔憂地問道:“張師傅,你這胳膊……是咋回事?是不是……是不是讓那些不干凈的東西給傷著了?”
他指的自然是僵尸。
我低頭看了看左臂,棉襖袖子上的黑漬,正是昨夜被黑僵那混合了百年怨煞的尸毒纏繞侵蝕留下的痕跡。
雖然表面的尸毒被糯米和符水拔除大半,但根源未清,依舊有絲絲縷縷的冰寒煞氣盤踞在經脈深處,偶爾還會傳來針扎般的刺痛。
我不動聲色地運轉體內殘存的一點微弱靈氣,將那蠢蠢欲動的尸毒再次強行壓下,臉上擠出一個寬慰的笑容,搖了搖頭道:“趙叔,別擔心,沒事。就是不小心被那黑僵的煞氣蹭了一下,沾了點陰毒之氣,皮肉傷而已,回去我自己用糯米和草藥敷一敷,再畫兩道解毒符化了水喝下去,逼出余毒就好了,不礙事。”
我故意說得輕描淡寫,不想讓他們再為我擔心。
畢竟,栓柱重傷昏迷,李狗剩驚魂未定,村民們也擔驚受怕了一整夜,不能再增加他們的心理負擔了。
趙村長人老成精,似乎從我刻意掩飾的疲憊和那袖子上不尋常的黑漬中看出了什么,但他沒有點破,只是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,沉聲道:“好!回來就好!人沒事比什么都強!走,張師傅,狗剩,咱們趕緊回村!家里炕都燒得熱乎著呢,吃的也準備好了,回去好好歇歇,緩緩神!”
在他的招呼下,村民們簇擁著我們。
兩個村民用臨時找來的門板做了個簡易擔架,小心翼翼地抬著栓柱。
我和李狗剩被熱情的村民圍在中間,接過他們遞來的厚棉襖披上,迎著初升的朝陽,踏著村口被踩實的雪路,向著炊煙裊裊的村莊走去。
在村民們七手八腳卻又充滿關懷的簇擁下,我們終于回到了充滿煙火氣的村莊。
栓柱被直接抬到了村長趙德山家那間最暖和,也最寬敞的東廂房。
炕燒得熱乎乎的,上面早已鋪好了洗得干凈的棉褥子。
我將栓柱小心地安置在炕上,他依舊昏迷著,但呼吸還算平穩。
我快速檢查了一下他后背的傷口,紫袍上仙留下的那道紫光如同一個無形的薄膜,依舊牢牢封堵著傷口,阻止了尸毒的進一步擴散和血液的大量流失,但傷口周圍皮肉翻卷,顏色青黑,觸手冰涼,顯然尸毒已然侵入肌理,必須盡快處理。
“狗剩,”我轉頭對依舊有些驚魂未定的李狗剩吩咐道,“去灶房燒一大鍋熱水,要滾開的。”
“誒!好嘞,張師傅!”李狗剩應了一聲,連忙跑了出去。